模樣也是不會煎藥之人,幫大夫提了藥箱,跟在身後,連走時,說道:“唉!這位小相公,你得快些幫你媳婦兒換衣裳!我這會兒就隨大夫去抓藥,待會兒會就送藥過來!”

“咿呀”一聲,門關了,留下君子拿著女眷衣服滿臉通紅,燠熱難耐,燒得他東西南北分不清,腦中環環繞繞只有“給她換衣服”幾個字!

給她換衣裳……換衣裳就是赤誠相對……就是她要被自己看遍全身……

君子念立刻甩了自己一巴掌,完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往下想,就是個地痞流氓無賴!

他拿著衣物猶豫在炕邊,走兩步退三步,走三步退四步……最終,他頂著溼漉漉的身體,拿著衣物跑了出去!

“君子不欺暗室,君子不欺暗室,不能欺負她,她也許定親了,也許有意中人了……”君子念一路念著,一路奔出小院,奔到頗遠的人家那裡就開始敲門,敲了一家,見了一婦人,火急火燎的請求婦人幫忙,幫自家娘子換衣裳!

“我我我,在下心中急切,擔心得手一直在抖,我怕我做不好……還望這位大嫂幫幫我……”他心中急切,口中慌張,無語倫次,表現出來的模樣與話語真是一模一樣,擔心過度了。

村中婦人亦是淳樸之人,聽得是張家老漢收留了他們,也不做多想,匆匆忙忙隨著他過門,幫著炕上的季雲薇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出來時,見君子念依舊穿著溼衣服,看著頗為動容道:“我見你擔心至此完全顧不上自己,你們小兩口定是感情極好的,你媳婦兒這會頭髮還未乾呢,我家中還有孩子等著我哄他入睡,我就不幫你到底了,你趕緊去換件衣裳,幫她把頭髮絞乾了罷,免得她日後落下頭痛之症。”

君子念這才覺得自己全身冰涼,連忙作揖道了謝,送了人出門,拿著衣服把自己換了一身,再拿起一旁乾布,幾步過去坐在炕邊幫季雲薇絞乾頭髮。

炕上的少女膚如瑩玉,面如嬌花,此刻額頭白紗一圍,更覺她脆弱,彷彿一根蘆葦一折就能斷掉。

頭髮散在君子念手上,如上等黑色絲綢,他無聲擦著,油燈隱映之下,不由看痴了。

……

陳氏捧著聖旨回府,頭一件事情就是讓人去衙門裡請回季府的三位老爺。宣讀聖旨這樣天大的榮恩喜事,她做不得主!

當闔家跪在地上聽得季尚書再次宣讀了一遍聖旨,季府眾人表情是各色不一的!

季三老爺第一個跳起來:“六姐兒是我的女兒!我不能讓她過繼!”

他前些日子就是被何氏迷了眼了,竟然把這樣一個寶貝給推了出去,推給了他大哥!

簡直是瘋了!季六可是日後的皇子妃!

季七搖搖晃晃的跪在地上,想著剛才聖旨上頭的內容,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一定是哪兒弄錯了……皇上一定是賜錯婚了!怎麼可能是季六!”怎麼可能是季六嫁給七皇子!她想都未想過這人會與七皇子有何瓜葛,他倆本就是地上的爛泥與天山的浮雲!

連宋之畫聽了這個聖旨,亦是跪在地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季六娘子本與她,本來這人還沒她好的,一個沒孃的嫡女,在莊子上流放了兩年,又被退了親的姑娘……本來,本來她還同情可憐這個六妹妹,為何,為何才幾日之間,她接回府後,先是名聲無礙的退了親,而後又過繼到了季尚書名下,現在,居然還被賜婚給了當今七皇子!

為何得到這一切的會是她?而不是自己?

所有人驚喜憤怒不一,王氏看著搖搖欲墜的何氏,掩著嘴笑了一聲,讓你這個後孃去虐待人家,如今人家富貴飛達了,後悔死了罷!

最高興的當屬季老夫人,她前些日子被季七氣的折幾年的壽命由今日的聖旨一聽後,全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