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惋惜的。

過了幾日,明英從大理寺放回了來,衣裳還算乾淨,也沒有蓬頭垢面,就是臉色蒼白憔悴,看著她的眼神帶了些頹廢和空洞。

翰林院肯定是不能再去,明見書又想法子把他弄到吏部來做主事,品階不高,從七品,但總比革職在家要好。

只是這樣一來,明英的日子就過得更閒了,自打上次丟了人後他便心如死灰,天天在外酗酒,常常徹夜不歸,葉夫人打罵數次,也拿他沒有辦法。

偌大的明府,那麼多下人來來往往,明霜卻發覺得冷寂,尤其是在早晨,推開門,滿地落葉,一個人也沒有,荒涼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引以為傲的兒子出了事,明見書又開始想方設法的和別人拉攏關係了,不時陪嚴濤上哪個山裡賞月喝酒,不時又同哪位大人出去跑馬,整天忙忙碌碌,腳不沾地。

嚴濤的事,明霜也曾經旁敲側擊的提醒過他。

“嚴世伯野心很大,論心機,爹爹您比不過他,這樣人還是離得遠些比較好。您和他走得越近,往後就越容易吃暗虧。”

但明見書不以為意:“朝堂上的事,你們女兒家不懂的。他有野心就讓他有去,我只求安穩,能養活你們母子,養活這一大家子就行了……爹爹年歲大了,今後的路還得讓英兒來。”提起明英,他遲疑了一瞬,悲哀且無奈的擺擺手,轉身去擺弄書桌上的那些文書。

為什麼那麼多人針對他,他還是沒明白。

明哲保身,其實只要把尚書之首這個位置讓出來,告老歸鄉,還祿於君,全家自能平安風順。可明見書又太貪心,他想別人不害他,又不想把實權白白拱手相讓,天底下哪裡有這樣便宜的好事?

明霜坐在院中發呆,未晚正拿著掃帚低頭乖巧地在清理落葉,蒼茫的天幕裡,大雁南飛,院牆外飄來悠遠的笛聲。乍然聞得朔雁悲鳴,她忽然回過神,把杏遙叫到跟前來。

“小姐,怎麼了?”

楓葉從瓦簷上探下來,金黃的顏色,把她眉眼映照得很是柔和。明霜神情溫暖地看著她,淡聲道:“我知道你和凌書生情投意合,別管我了,早點嫁了吧。”

杏遙想不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眼睛一酸,搖頭道:“不,我不嫁,我嫁了,您怎麼辦啊!”

“我好好的,不需要你多事。”

杏遙衝她跪下來,含著淚道:“可是……”

“你必須得嫁。”明霜語氣微變,“離開明家,這裡是個是非之地,聽我的。”

她怔住了:“小姐怎麼忽然這麼說……”

“你別管,婚事我來給你做主。”明霜將她手握著,垂眸微笑,“回頭我去找劉管事說說,等贖了身,你就以我義妹的名義嫁過去。別在這兒耗著了,女人家有幾年青春讓你浪費的?過去做個正房夫人,多好。”

“我跟了您十年了。”杏遙緊緊拉著她的手,淚如雨下,“實在是放心不下您……”

“姑娘總是要出嫁的。”明霜摸摸她的頭,含笑道,“現在我就是你的孃家人了,一定讓你嫁得風風光光的。”

她這一生也不知還有沒有穿嫁衣的機會,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是穿也一定不好看吧?一個站不起來的新娘子,下了花轎,那麼多人瞧著,她卻只能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去拜堂。

正因為知道這一切,明霜愈發想把杏遙的婚事打點好,看著她成親,就像是替自己完成了一樁心事一般……

哪怕出嫁的不是自己,看看也好啊……

*

陸朝死了。

這個訊息不脛而走,隻手遮天的兩朝奸臣終於一命鳴呼,嚴濤喜不自勝,坐在書房內捋著鬍鬚淺笑,若不是有手下在場,只怕都能哼出歌來。

眼前最大的障礙沒有了,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