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傳承?這聖人傳承就是有人留在金國做北宗,有人去南宋做南宗,好像在蒙元時候他孔家也是尊奉,還好意思談什麼聖人傳承,要是讓孔老夫子知道了,只怕要氣得活過來。”趙進不屑的笑道。

衍聖公孔府自從被歷朝歷代開始封賞尊奉,他就只是一個見風使舵為求自家富貴不論大義的頂級豪紳,宋時的女真金國,後來的蒙元,嚴格意義上都是所謂外族,孔府理應玉石俱焚,或者追隨趙宋朝廷至死方休,但孔府只是見風使舵,誰有天下就尊奉誰,管他什麼漢家外族,正統異端,這樣的傳承,實在談不得什麼大義。

“大哥說得不錯,這孔府已經被富貴浸染腐朽了,孔府兼併田地,壓榨百姓,********,並不比魯藩差分毫,公府內種種駭人聽聞之事,也不比其他家少上多少,可他家就是一杆旗,全天下的讀書人頭上的一杆旗,讀聖賢書自然就要尊奉孔子,這孔府也是這孔子的化身,大哥若是洗了這孔府,那就等於和天下間的讀書人不死不休,在天下士人看來,大哥把他們當成敵國,雙方無有交集,若這樣做,那就是趙字營的大禍!”王兆靖鏗鏘有力的說道。

王兆靖和趙進說話一直很有分寸,而且會因為趙進的強勢退步,難得有這般激烈的時候,劉勇在一旁看得有些著急,卻不知道如何相勸,趙進卻在那邊笑著擺擺手:“我知道的,只是和你們講講,我會對那邊慎重。”

這話讓王兆靖和劉勇都鬆了口氣,不過趙進又是補充了句:“不過咱們依舊寸步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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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師家莊已經是無主之地了,你們知道不知道?”在山東濟寧運河邊上的師家莊,兩隊人正在對峙,人少的那一方部分穿著體面,卻都是僕役下人的裝扮,簇擁著一位騎馬的中年人,外圍還有一干官差打扮的青壯,而人多的那邊都是穿著粗布衣服,很多人看起來還面有菜色,站在他們前面的人穿著雖然平常,可卻都是青壯,氣色也是太平人家的狀態。

“什麼無主之地,這是趙家的莊子,是我們老爺的產業!”面對質問,人多一方毫不怯場。

一名青衣小帽僕役打扮的年輕人滿臉怒色,舉著一張文書高聲說道:“什麼趙家,什麼老爺,官府已經把這莊子劃歸我們孔府了,這大印你看到沒有,這可是官府王法的憑證,你們不怕王法,你們是要造反嗎?”

他這質問一出,身後眾人都跟著鼓譟,騎馬那位中年人則是在淡然觀察,這“王法”“造反”兩個詞吆喝起來之後,對面那些面有菜色的人都有畏縮,而在前面的人則無動於衷,甚至有幾個壯實漢子臉上還露出了不屑神色,而自己這邊,這兩個詞吆喝出來,官差臉上居然也有忐忑。

中年人隨即把目光投在對方,為首爭執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強橫人物,甚至有幾個看著好似讀書人生意人的出身,在這樣的爭執里居然也是鎮定從容。

說話的那名年輕僕役怒不可遏,以往做這等事情,把衍聖公府抬出來,把官府王法抬出來,這些站著無主荒地的苦哈哈們早就怕了,如果再用官差拿著朴刀鐵尺一威逼,早就嚇得跪地求饒,甚至還能白得些做事的長工苦力,佔到便宜,哪有對面這樣的硬頂硬抗。

“你們這些窮漢真是膽大包天,看你們的樣子,也都不是本份莊戶,這一定是邪教餘孽,作亂之後逃到那邊來的,你們別以為在這邊能藏住,官府眼裡也揉不得沙子,再不識好歹,直接鎖拿到衙門去,重刑伺候!”

這番威脅的話說出,本以為能嚇住對面的人,卻沒想到人多那一方直接看向官差,連帶著孔府這幫人也看過去,卻發現那夥拿著鎖鏈兵器的官差滿臉為難,為首的兩個捕頭則是捂著嘴大聲咳嗽,其他人只在那裡畏縮著乾笑,而人多那一方臉上都是冷笑。

官差居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