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聞言卻是蹙眉:“按理說早該有獄卒來了,可到如今也沒見人影,不知是不是出了紕漏。”

他轉而望向緊閉的玄鐵牢門,舒展眉峰戲謔一笑:“許是早飯沒做出來,總不能讓咱們做餓死鬼罷?”

知道沈予是句玩笑話,出岫也沒在意。她眯著雙眸望向窗外,眼見天際朝霞漫天,亦是疑惑叢生:“難道天授帝改變主意了?”

“但願如此。”沈予嘆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好運。”

話音剛落,但見牢門忽然從外開啟。出岫立刻從榻上起身,沈予也翻身下榻,等著外頭的獄卒進來。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從容赴死的坦然。終於,該赴刑場了。

可出乎意料,來者是誠王聶沛瀟。

“殿下?!”出岫與沈予異口同聲,皆是萬分訝然。

尤其,今日的聶沛瀟與以往不同,身著一襲親王朝服。他的俊容極為憔悴,下頜也隱隱泛出鬍渣,然而神色極為鄭重,彷彿是踐赴什麼重要的場合。

“殿下這是剛下早朝?”沈予率先出口問道。

聶沛瀟並未正面回話,只在兩人面上掃了一眼。待瞧見出岫長髮披垂,衣裙打褶,他心底已是一抽。再看兩人身後那張硬榻,也隱隱有著凌亂跡象,顯然沒來得及收拾。

還有眼前的出岫和沈予,端得是一陣默契。而且,神情極為親密。

此情此景,聶沛瀟已說不出什麼客套話來,唯有默然吞嚥那無盡的苦澀滋味,沉聲說道:“沈予接旨。”

沈予微微一怔,這才看到聶沛瀟手中握著一道明黃絹帛。他有些疑惑,但幾年的仕途經歷已讓他養成習慣,立即單膝下跪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威遠侯沈予識破明逆奸計,護駕有功;整編北地駐軍,甚得朕心。現已查明謀害皇裔之罪乃是誤判,今順從民意,嘉獎卿之功高,特賜封‘威遠王’,駐守北地邊關,以護國本。”

聶沛瀟唸到此處,刻意抬起俊目,將沈予與出岫的驚愕之色看到眼底,才又不動聲色繼續宣旨:“限期一月之內啟程赴任,無詔不得回京。欽此。”

最後兩字落下,沈予反應良久才回過神來,立刻高舉雙手接旨謝恩:“微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聶沛瀟將明黃絹帛再次合起,鄭重地交付到沈予手中:“恭喜子奉。如今你也封王了。”

直至這道旨意被沈予握在手中,他還是感到匪夷所思。緣何會有這番突變?昨日天授帝還要將他下旨問斬,而今日……竟轉意封王了?!

“那晗初呢?”沈予霎時想起出岫亦被賜死,連忙再問。

聶沛瀟沒看出岫,只抿唇笑回:“本就是皇兄的一句氣話,子奉何必當真?”

看到聶沛瀟別具深意的目光,沈予立刻了然,內心更是無比動容:“多謝殿下照拂。大恩大德,我沈予感激不盡。”

他作勢要對聶沛瀟行下跪之禮,自然被對方伸手阻止:“千萬別折煞我,這可不是我一人之力。”

“話雖如此,您必定費了不少心思。”沈予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然哽到喉頭,唯有一句:“日後殿下但有所命,我必定萬死不辭。”

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兼且帶有提攜之恩。這份情義,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難以報答。

豈料,聶沛瀟卻很坦誠地笑道:“你這感激我擔當不起……我並非全然為了你。”

語畢,他不再給沈予和出岫開口的機會,淺笑轉身往牢門外走。從始至終,沒再看過出岫一眼。

“殿下!”直至聶沛瀟走出了牢房,出岫才開口喚住他,哽咽說道:“多謝您。”

聶沛瀟身形微頓,但沒有轉身,沉默片刻才道:“我曾答應過你保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