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普通官員,大概也就招致此人親朋銜恨;但若隨便對詞臣用刑,無異於是打所有文官的臉面,那簡直就是與全體文官們不死不休了。西廠汪直或許能扛得住,自己能扛得住麼?

第一次正式聽到自己任職訊息的方應物也怪異萬分,這天子是神經病嗎?前面一個口諭要嚴打,後面一個敕命任用為翰林院編修。。。。。。人格分裂的還是怎麼了?

尚銘看了方應物一眼,總覺得此人在嘲笑自己。他忽然又覺得,自己可能被錦衣衛指揮使萬通推了出來當出頭鳥?可是開工沒有回頭箭了。

但尚公公發現,自己實在不能再一次“橫下心來”了。天子、西廠汪直、萬通指揮使、方應物。。。。。。哪個也不是好相與的,都他孃的欺負他這個老實人,各方面壓力好大。。。。。。

老實人也有火!想至此處,尚銘忽然狂暴的掀翻了公案,怒吼一聲“我幹!”

方應物目送尚公公退堂,十分不明所以,對旁邊番子問道:“尚公公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忽然急眼了?”(未完待續。。)

ps: 連續狂碼一上午字,好像很久沒有這麼痛快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不介意!

不管怎樣,今天這道關口算是過了,方應物抬手擦了擦冷汗。廠衛裡黑得很,都不是善茬,在這裡面刷聲望需要冒很大的人身風險,若是穿越在嘉靖以後的時代,他方應物畏懼皮肉之苦,只怕也要退避三舍。

回到牢中,方應物躺在破床上,回想起今天的遭遇,卻仍有一個最大的謎團迴旋在腦中。天子殺他給猴看情有可原,但同時還出現翰林院編修的任命就不可思議了。

在國朝,有坐牢時領到新官職的人麼?方應物想來想去,暗暗猜道,莫非是汪芷“義薄雲天”伸出了援手?

自己所認識的人裡,若要找出一個能辦這事的,那還真非汪太監莫屬。。。。。。方應物忽然聽到腦殼後面門聲響動,打斷了他的沉思。這叫方應物很無語凝噎,大概又有人進來了?

別人坐天牢,往往是幽寂懸絕、內外隔離、訊息不通,寂寞的要發瘋;自己坐牢卻不得安寧,天天有人騷擾。。。。。。這三尺牢房簡直如同公廁,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方應物懶洋洋的回過頭去,卻見汪芷站在門口似笑非笑,身著淡紗外衫,頭頂三山小帽,臉上素面朝天,眉眼清爽利落。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方應物坐了起來,奇怪的問道:“廠督怎麼到此?”汪芷不以為意道:“東廠大牢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何不可來的?誰又攔得住我?”

方應物哭笑不得,這不是別人攔不攔得住你的問題。。。。。。難道汪芷身上除了膽大妄為、殺伐果斷之外。就沒半點政治人物應該具備的品格麼(講義氣應該不算)?他便只能反問一句道:“在下是欽犯,如今又不在西廠被拘。廠督不知避嫌否?”

汪太監小手一揮,豪氣干雲的說:“這有什麼?無所謂避嫌不避嫌的!”方應物介面道:“你這話只怕太大意了!今日過堂時。尚公曾盤詢你我在西廠密談之事。”

汪芷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大怒道:“尚銘大膽!”又對門外手下吩咐道:“速速去將尚銘叫來!”

外面卻答道:“尚公稱病回府去了,並不在東廠。”汪芷便對方應物恨恨的說:“尚銘膽敢窺伺我西廠之事,遲早叫他好看!”

方應物再次哭笑不得,汪芷也忒心直口快了,就算心裡這麼想,也完全沒有必要說出來罷?

難怪歷史上的汪太監短短一兩年間便眾叛親離,遭到八面圍攻後黯然垮臺,從此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真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具體眼前這位汪芷身上,若就此垮了也挺可惜的,念及此方應物實在聽不下去了,婉言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