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中的烈火,又像一朵怒放在雪裡的格桑花。

姑娘走了一天又一天,越向上,越難走,斷裂的冰縫和縱深的裂谷一次又一次阻擋著姑娘的腳步,彷彿是慕士塔格這位威嚴的老人在向她發出不可侵犯的警告。天氣寒冷的越來越難以忍受,滿眼望去,除了冰雪還是冰雪。陽升起的時候,雪光白亮的能刺瞎人的眼睛,夜晚來臨的時候,雪狼的哀嚎聲在耳邊此起彼。伴著凜冽刺骨的寒風,還可以聽到一陣陣悲切絕望的嗚咽,那是那些被慕士塔格的冰雪埋葬了的旅人的冤魂在哭泣。姑娘咬緊牙關努力忍受,為了心中那個火一樣炙熱的目標而堅持著,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個被白霧籠罩著的頂峰越來越近了。

終於,在第七個太陽從山下升起的時候,姑娘終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頂峰,她高興極了,發出歡樂的呼喊。正在這時,威嚴的慕士塔格發怒了,可怕的暴風雪毫無徵兆的颳起,一時間烏雲遮蔽了太陽的光輝,巨大的雪花夾雜著冰雹,昏天黑地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姑娘的歡呼聲瞬間被吞沒了。

面對如惡魔般洶湧而來的暴風雪,姑娘急忙念動咒語,一團團紅色的烈焰自她的周身燃起,形成一座火的城牆,阻擋了暴風雪的入侵。但是這小小的力量如何對抗得了慕士塔格阿塔呢?暴風雪颳了整整一天,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姑娘卻漸漸支援不住了,火牆耗盡了她全部的力量。終於,姑娘支撐不住倒下了,火牆也隨之消失,小小的紅色身影瞬間被無情的風雪覆蓋……

夜晚,風雪終於消停下來,烏雲都消散了,雪峰上的夜空變得月朗星明。姑娘自昏睡中醒來,赫然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石洞裡,身上蓋著厚厚的氈毯,石洞中央有熊熊的火堆,燒的洞裡暖暖的很是舒服。一個身穿白裘的男子坐在洞口,吹著一隻長蕭,簫聲清遠悠長,像是女子婀娜宛轉的吟訴,只可惜這男子顯然是學藝不精,一曲未完,錯音訊出。

“簫聲雖美,可惜吹奏之人欠佳,可惜了。”姑娘一骨碌坐起來,邊穿鞋下地邊毫不客氣的評價道

“唉,在下天資愚魯,對這音律之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完全領會”

男子長嘆一聲停了吹奏,站起身轉過頭來,只見男子身材高大,面目英俊非凡,劍眉入鬢,星眸炯炯,一張臉稜角分明,全身上下散發著逼人的英氣。想不到在這皚皚雪峰之上竟然遇到這麼一個俊偉的男子,饒是在人間閱人無數的她,也不由的呆了一呆。只是這男子的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總有些怪怪的,讓她琢磨不透。

“姑娘醒來了,一切可安好?”

男子欠了欠身施過禮,姑娘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被人家救了,連忙道謝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妙九日後自當重重報答!”

這位妙九姑娘,乃是天下第一惟利是圖、一心只認錢的女子,這“重重”二字自然指得是那黃白之物了。

“哦,原來是妙九姑娘,報答就免了,本來在下也是無意中救得姑娘的,權當是有緣吧。”白裘男子彬彬有禮的說道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一個人住在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麼?”

妙九邊問邊的打量著男子和石洞,舉首投足絲毫沒有中原女子的優雅矜持,男子彬彬有禮的答道

“在下雪塵,因為厭煩俗世的喧囂,在這慕士塔格之上已經住了好些日子了。”

“能住在這麼冷的鬼地方,你不是普通人啊!”

一句話說出,雪塵臉上掠過一絲不安,妙九卻已經大咧咧的坐到了火堆旁,伸手拈起掛在鐵釺子上的臘肉,

“這個能吃麼?”

“姑娘但吃無妨,這是在下自己醃製的,請莫要嫌棄。”

“嗯,只要有吃的我是不會嫌棄的!一天沒吃東西了,我早餓的前胸貼後脊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