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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好,太難的事情可辦不到。”
“那麼,找人算不算太難呢?”天呀,又是找人,我分明聽見腦袋裡嗡了一聲,一萬隻蟲子變為了兩萬只,我脫口而出:“不行不行,堅決不幫忙找人!”苦瓜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眨巴眨巴眼睛,又皺了皺眉頭,片刻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
“那好吧,不找人了,請幫忙讓我早日投胎去吧”
“嗯,這倒不難,轉世投胎,鬼之常情嘛,可問題是”我看看他,外表像鬼魂,氣息有點類似於靈,身上還有濃重的草木味道,“問題是先得你到底是個什麼?我都懷疑冥界生死簿上不會你的記錄”
“啊,那我怎麼辦!”眼看苦瓜臉又要擠起來,我連忙好言安慰“你先彆著急,這樣吧,先跟我說說你的經歷,我也好幫你想解決的辦法。”
“嗯,也好,其實我一個人呆了這麼多年也早想找個人說說話了,唉”苦瓜長嘆一口氣,我分明聽見一句無聲的:苦啊~~~很多很多年前,我也是一個‘人’來著,生前的事兒我記得比較清楚。
依稀記得是生在大清朝道光年間,我是揚州人,家裡有很多兄弟姐妹,小時候的名字已經忘了,大概是四五歲的時候,家裡把我賣給了附近的崑曲班子《施家班》,師傅說我模樣長的清秀,讓我唱旦角,花名施綠依…。
苦瓜絮絮的說著,記憶的閘門開啟了就停不住,一張苦瓜臉也舒展開來,原來細看之下他的樣子還真是有幾分清秀,倘若去了那層陰慘慘的綠色,未必不是一個風流俊秀的美少男。
慢慢的我被他的敘述帶入了兩百多年前的江南水鄉,同那個叫綠依的昆旦一起經歷了一場悽慘絕美的情殤。
自從乾隆年徽班入京以後,崑曲歷史上的“花雅之爭”便以雅部正曲的失敗而告終,北昆基本上被那些新劇擠的沒了去處,也就是南方,還有些官兒爺鄉紳的喜歡聽,於是那些茶樓酒肆,梨園戲院也就朝朝晚晚的唱著,唱下去。
綠依五歲學戲,師傅說年紀小,根兒扎的實,易成才,師傅是班兒主,二十年前也是揚州城小有名氣的角兒,後來退隱幕後做起了授徒開班兒的活。師傅管教徒弟向來是嚴厲出名,常見那在臺上博得眾人喝彩風光無限的師兄們被師傅罵的灰頭土臉,綠依從小就怕,因此學的格外勤苦賣力,唸白、身段、唱工,練的比誰都刻苦,儘管小小年紀的他對此毫無興趣。因為他年紀小又勤苦,師傅也就很少責罵,反之偶爾還會守著人面前誇上這個小徒兒幾句。戲班是個小天地,但卻也是個五味壇,什麼樣的人都有,彼此照面嬉笑,暗地裡各自肚腸,綠依年紀最小,卻也懂得處處小心謹慎,乖巧使得萬年船,討得那些長輩師兄們的歡喜,滿戲班裡倒也沒有個為難他的。
綠依從小學唱旦角,平日裡走路、身形、做派,無一不模仿入微,日子久了,連自己的性別也模糊了,清秀的臉龐,白皙的肌膚,柔軟的身段,若不看那一條修整仔細的烏黑髮辮,就是活脫脫一個小美女坯子。
轉眼間綠依長到了十四歲,初次登臺唱的是《思凡》,著一身青色佛衣袈裟,一對俊目卻是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停,停!我怎麼聽著像是那個電影《霸王別姬》呀!莫非你就是那戲中所說之人?”我皺皺眉頭,懷疑的上下打量苦瓜,他茫然的搖搖頭,待我向他簡略介紹了那電影內容,他無奈的苦笑一聲,“戲子的命運能有幾個是好的?若說苦,都是一樣的,只是經歷的各有不同罷了。”
十年苦功沒白費,頭次登臺,綠依明白了一件事,師傅沒看錯,自己天生就是當戲子的命。臨上臺前還如篩糠一般抖的不成個兒,過門調一起幕簾兒一掀,被師傅推出去的那一瞬間,臺下那些看客的目光如炬照在自己身上,心底裡剎時有了一種沸騰的感覺,彷彿這燈火輝煌的戲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