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

一直挺著脊背的金莎,突然鼻間一陣酸楚,一行清淚也不由得滑落下來……

果凍起身上前,抖著手,拉著穆非鴻的衣角。

“穆大哥……別這樣……”她想要安慰,卻羞愧先前對穆大哥的誤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一逕兒陪著掉淚。

一個淡漠的聲音卻突然揚起——

“你們都別哭了,行嗎?”

穆非鴻倏地抬起頭來——他不敢相信他剛剛聽見的!

蘋果說了什麼?她用那麼冷淡的語調說了什麼?

他對上了她的眼。

這時他想起蘋果曾經說過的改變。但是如果她所謂的改變,是連連遭受如此重大的傷害卻還能淡漠處之的話,那這樣的改變真會令他心碎成千片萬片……

“蘋果……你想說什麼就說,想罵什麼就罵吧。是我對不起你們……”他避開她的視線,因為那條疤痕像鞭子一樣不斷抽打他的胸口。

“有什麼好抱歉的?這是我……罪有應得。”她垂落濃密的羽睫,依然淡漠的語調,卻道出令人錯愕的字句。

眾人神情震驚地看著蘋果。

“蔡揚說得對,我以前的行為都是在引人犯罪。心裡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卻還是貪戀……貪戀那種寵愛,好像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是最特別的……但是在別人看來卻是無恥的、犯賤的……”

“夠了!我不准你用那種字眼!蔡揚那種人說的話你為什麼要信!”穆非鴻不敢置信地大聲喝阻。蘋果完全不想責備別人,卻一味地怪罪自己,他覺得相當不對勁。

“蘋果,你是怎麼搞的?我說我們每個人都要負責,不是自責,你這種說法只會嚇到大家,你叫我們怎麼聽得進去你這些話?”金莎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自殘”式的字眼,馬上出口制止。

“你不會懂的……你不會懂的。”蘋果澀澀苦笑,冷漠的表情難得有了情緒,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更令人摸不著頭緒。

“各位,我們讓蘋果保留她自己的想法。雖然大家都不願意看她把這件事當成是她個人該負起的責任,但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要面對,現在探討是誰犯的錯並不恰當。你們的穆大哥已經準備好要替所有受害者討回公道,但是他需要你們全力的支援,等事情結束後,你們要怎麼探討都還不會太遲。”

一直倚在牆上的齊人終於發表了他的看法。一貫的冷靜和一針見血的點明立刻喚醒了每個人的腦袋。當務之急是要將這四個人彼此間濃厚的友誼匯聚起來,一致對抗即將面對的困難,而不是譴責自己、打擊士氣。

“齊人說得對。”穆非鴻對自己失控的情緒也覺得不妥,他立刻拋下了難過、內疚、震驚等種種複雜的情緒,穩下心來說:“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說,或者……有很多不滿想要宣洩,我答應你們,等我捉到了蔡揚,把他帶到你們面前來坦承他的惡行,負起他該負的責任之後,我也一定會負起我該負的責任。總之,”他走到病床旁,在床沿坐了下來,拿起蘋果的手,看著她,不再逃避地對視著蘋果的眼,堅決地說:“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們再度受到傷害,所以……不要再說責怪自己的話。”

“穆先生說的沒錯,你們沒必要責怪自己。”

一個陌生的聲音自門口出現,所有人往門口一看——

一個不熟悉的中年人走進門內,他穿著體面,聲音宏亮:

“打擾你們了,門沒有關好,所以我就自己進來了。”說完,他轉身把門給關上。

眾人一臉莫名——除了齊人之外。

“‘燦虹唱片’的董事長——蔡大鐘先生。”齊人向大家通報來人的身分。

“哦?”蔡大鐘挑起濃眉,看著齊人說:“原來有人認得我。那好,省去那彆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