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我說你到底幹什麼,腐肉不都清乾淨了。他壓著聲音說裡頭有地方不舒服。

我就舀根醫用橡皮管子給他扎著手臂,看著他弄。看著他這麼折騰其實挺恐怖的,我從尾椎骨一直涼到頭頂,看著就覺得自己的手臂好痛。但是他彎著身子皺著眉頭在那弄,血流了一地,我又怕他真的就直接暈過去,還是忍著在那看。一邊忍一邊在心裡頭跟自己講,也沒啥,再怎麼噁心也比不上喪屍肚子裡頭那個味道。

他攪了半天,還真在傷口裡頭攪出來了一坨黑色的什麼東西,看上去軟軟肉肉的,也不知道是爛肉還是什麼,掉在血灘上發出很難聽的“噗”的聲音,味道好像也怪怪的。他才鬆了口氣,身子晃了晃就往前倒,一下子撞到我肩膀上。

我嚇了一跳,說你……還活著吧。

他隔了好久才很含糊地答應了一聲,估計實在是失血過多,聲音跟半睡半醒似的,說好了,你給我包一下。

我就給他包起來了。

等我幫他包紮完扶著他回睡覺的地方躺下,張鳳蘭才敢走過來。手上捧了杯水。她說是鹽糖水,加的還是紅糖,補血恢復體力的。

紅糖……我想起王瑤妹子最近好像大姨媽期,難怪她們備著紅糖。

我讓張鳳蘭去伺候李嘯銳,舀了東西去清理李嘯銳那攤血。王漢也跟了過來,教我舀個桶到二層去弄點雪回來洗地板。我跟王漢兩個人就在那頭刷血。黏糊糊的感覺各種怪異,也沒個地方排水,折騰了老半天。

回頭張鳳蘭說李嘯銳已經睡了,還過來幫我們刷地。

王瑤把兩個孩子哄睡了也小心地走過來幫忙。

王漢問我說你們今天很危險?我說也沒有。倆妹子都側著耳朵在聽。我看她們倆也是很關心很好奇的樣子,估計自己不好意思問吧。我就說也沒什麼,路上還算安全。就是剛跳下去那會李嘯銳碰到個大傢伙。那些喪屍聞到同類的臭味會圍上來,李嘯銳引著那隻喪屍跑出去好遠才殺的,半途沒注意就傷到了。

王漢說哦。

然後隔了老半天,王漢就撓頭問我李嘯銳是不是……哪裡不一樣了。

我怔了怔,說哪裡哪裡不一樣?

他說之前也不覺得他人那麼狠……王漢就指了指被我們刷得很淡了的那灘血水,說我也講不上來,可他這還是人嘛。我呆了一下,腦子裡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我在想我要怎麼跟一個以前連喪屍都不知道的男人解釋李嘯銳的進化這個問題。

我在腦子裡頭轉了很久,最後決定含糊過去。我就跟王漢說,反正他總不會說害你的。你看他那麼拼死拼活,自己落什麼好處了麼。

王漢就有點不好意思,又撓了撓後腦勺,說俺知道大兄弟辛苦沒壞心,這不是看他一個人在外頭忙,心裡也彆扭得慌麼。好像咱這一群都沒啥用處了得靠人家養著似的。我一想,差不多還真就那樣的感覺。我就跟王漢笑,說也別這麼想,他橫豎只有一個,就真是超人也忙不過來那麼多事,你妹妹不還在家做飯,要不他回來只頭也只能吃生的。

張鳳蘭和王瑤就跟著一起笑。

我說難道不對嗎。他現在傷成這樣,明天肯定不得出門,看著他就是了。反正都走一塊了,互相幫忙吧。他就是強些,能力大責任重,我們該幹嘛幹嘛就是。

王漢就答應了聲。

我沒想到李嘯銳把所有事情都攬過去辦了,還有人覺得不舒服的。不過現在回頭想想其實也是。當初李嘯銳把事情責任自己都扛身上,我也是覺得不舒服。後來跟他熟了,知道他就那麼個人,才沒那麼在意了。其實真要說起來,沒有哪個男人真的會想讓人把事情都包辦了,自己跟個廢物似的坐在家裡光吃光享受。

晚上的時候我把木頭放了出來。讓它在體育館裡面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