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如是安慰自己,一邊開車飛奔到了醫院。

等他趕到的時候餘式微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搶救室外面只有餘菀一個人等在那裡,她懷裡還抱著一把琵琶,哭的淚流滿面。

他急忙跑了出去,焦急萬分的問到:“怎麼了,小微好好的,怎麼又……”

雖然餘式微之前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但……怎麼又……

陳瀚東只覺得腦袋裡像被人塞了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了,面對著楊寂染時的沉著冷靜睿智此刻全部消失殆盡,他竟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給她彈了一首曲子,才彈了半截,她忽然就……”餘菀一臉的慌張,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本以為小微聽到心愛的琵琶聲應該會慢慢好起來的,卻沒想到又一次獎她推向了死亡的邊緣。

“曲子?”陳瀚東喃喃重複了一句,其實現在,他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只是簡單的重複那一兩個單調的音節。

餘菀卻以為他是在問那到底是什麼曲子,就說了一句:“是小微在元旦晚會上彈的那首曲子,叫十面埋伏。”

那天,除了餘菀,霍殷容也去了,餘式微恨了他十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恨錯了人,而那個愛了十年的人,才是最應該恨的。

霍殷容和霍瀝陽彷彿連在了一起一樣,想起了一個,就一定會想起另外一個,而想到自己憎恨的那個人,人情緒的起伏都會變得很大,一開始是滿滿的恨意,憤怒的情緒也被逼到了一個頂點,接著,恨意慢慢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報仇的無奈和挫折感,整個人被負面情緒慢慢包圍,求生意念也一點一點的降低。

聽說,人在快要死亡的時候,都會出現迴光返照,是不是那個時候,餘式微剛好聽到了那首勾起她傷心回憶的曲子,於是她的求生意念再次降低……然後……

“你……你哭了?”餘菀忽然叫了一聲。

誰哭了?他嗎?

陳瀚東伸手抹了一下臉頰,然後發現自己的臉上真的有一種冰涼的液體。

他根本沒哭,那這些眼淚是哪裡來的?

他緩緩轉動著脖頸,眼睛朝手術室那邊望去,難道……是小微的眼淚嗎?

她是不是……在某個地方傷心的看著他,於是眼淚就滴落到了他的臉上?

不……不可以!

他忽然發瘋般的朝手術室那邊衝了過去,表情猙獰,瞠目欲裂,雙拳彷彿不知道疼痛一樣用力的捶著手術室的門:“餘式微,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絕對不容許你比我先死,你聽到沒有!”

餘菀想去拉他,在看到他那幾近瘋狂的表情又把手縮了回來。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這就去找人來救你,我一定找人來救你,小微,等我!”他大聲說完之後,拔腿狂奔了出去。

餘菀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陳瀚東就不見了。

她轉過身,也學著陳瀚東的樣子對著手術室那邊說到:“小微,你一定要堅持下去,這個男人這麼愛你,你怎麼捨得丟下他一個人?”

陳瀚東把車速提到了最高,這個時候他滿腦子都是趕快找到楊寂染,趕快讓她來救餘式微。

他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楊寂染的電話。

楊寂染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他這麼快就打過來她還有些吃驚:“怎麼,就改變主意了?”

“少廢話,你現在立刻到市中心醫院去,我去幫你把證據偷出來。”

“什麼?”

“楊寂染,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如果你救不了小微,我就弄死你!”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又打了個電話給梅雨晴:“楊寂染馬上到市中心醫院去,你幫我多盯著她一點,別讓她動什麼手腳。”

通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