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還騙我說是男子寫得。那字型的確不像一般女子那樣的軟軟的,其實我當時記住了那紙箋上的落款,去問了先生,才知道是‘惜寧’,這不就是二嬸的名麼?”靄哥兒瞧了一眼衛氏,似乎的確有些害怕自己的孃親,但是憋著不說又難受,便踢了鞋子爬到榻上,站到楚惜寧的身邊,低下頭趴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

楚惜寧臉色更紅,她在心底暗暗責怪沈修銘留下她的信箋,結果還沒收好被這小鬼頭看到了。面對靄哥兒一臉偷偷的笑意,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說沈家男兒從小就又頑皮的天性。

“靄哥兒!”衛氏似乎覺得他太過親近楚惜寧了,聲音也變得冷了下來,看樣子是真的要生氣了。

靄哥兒十分會察言觀色,連忙穿好鞋子從榻上跳了下來,自己動手整理了衣衫髮髻,雙手抱拳深深地作揖,低聲道:“二嬸嬸,方才得罪了。”

他臉上的笑鬧已經收了起來,完全是一副嚴肅的小大人兒樣兒。楚惜寧終是沒忍住,弟弟的笑出聲。

“大嫂,靄哥兒被你教得甚好,聰慧守禮。”她眉眼彎彎,衝著衛氏眨了眨眼。

衛氏的臉上又恢復了些笑意,看向靄哥兒的眼神裡透著幾分歡喜。柔聲道:“我一人帶著他,就怕慣著他,你現在這麼說,我心裡就有了些底。”

妯娌倆又說了幾句話,楚惜寧便起身準備離開。

“娘,讓我送送二嬸嬸吧!”楚惜寧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靄哥兒的聲音。衛氏揮了揮手,似乎對他這個提議無法拒絕,又叮囑他不能胡鬧。

軟軟的小手拉著楚惜寧的柔荑,溫暖的觸感讓她想起小時候那些身邊的長輩,也曾這樣牽著自己,心底泛起一絲奇異的溫軟。

快到了大房院子門檻處,靄哥兒才輕輕拉了一下楚惜寧的手,似乎有話要說。楚惜寧停下了腳步,輕輕蹲□平視著他,伸手摩挲著他細嫩的面頰,低聲道:“靄哥兒是不是有事要跟二嬸嬸說?說吧,二嬸嬸聽著。”

靄哥兒明顯有些猶豫,偏頭看了一眼屋子,確定沒人在那裡偷看,才又偏過頭來,低聲道:“二嬸嬸,你讓二叔帶我去騎馬好不好?我求了他好幾回,他總說等我再大些才行。可是我已經六歲了,該早日學得一身武藝保護娘才是!”

靄哥兒說到最後,聲音徒然揚高,似乎有些激動。隔著幾步停在身後的丫頭們紛紛看過了,似乎被他猛然加大的聲音嚇到了一般。靄哥兒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閉緊了嘴巴,低著頭不再看楚惜寧。

“好,二嬸嬸今晚就跟他說,待二叔有了閒暇就讓他帶你去馬場!”楚惜寧的眼眸裡露出一抹疼惜的神色,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像是約定一般說了出來。

“君子一言!”靄哥兒立馬抬起頭來,眸光帶著熠熠的亮光,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連酒窩都露了出來。

“駟馬難追!”楚惜寧再次笑開了,靄哥兒似乎總愛裝出一副大人的模樣,讓人心生莞爾。

靄哥兒得了她的保證,便轉身快步地跑走了,顯然很開心。楚惜寧看著他一扭一扭的背影,臉上的神色卻漸漸嚴肅了下來,眉頭輕輕挑起。

楚惜寧直接去了廖氏的屋子,將買下人的事兒說了之後,就告辭了出來。

用了午膳,薛茹推薦的牙婆便被找了來,帶著三十個丫頭和十五個婆子。綠竹和半月負責挑選,清風和半月則把那些混用的下人的名單找出來,去下人房裡讓那些人收拾搬出去。

一時之間,喜樂齋再次熱鬧起來,新舊更換,本來就是多事的時候。這麼一收拾,喜樂齋幾乎大半的下人都被換了,從門房到灑掃的粗使丫頭,無一不是新面孔。就連二爺身邊伺候的,都多出了好幾人。

自然也有不願意走的,這國公府日後遲早就是沈修銘的,待在喜樂齋當然是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