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後院到她的手裡了,就沒有任由著亂下去的道理。對內,她被沈修銘欺負,還就不信了,對外,難道還要忍受這些下人的刁難不成?

當那張紙再次被翻出來的時候,楚惜寧一一指著名字,讓綠竹介紹給眾人聽,再由她們發表意見。

午膳過後,各處的管事兒無事便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處,討論著今兒早上老吳家的大鬧喜樂齋。結果不僅沒解救出兒媳婦,還被罰了二十大板。聽說那老吳家的被杖責之時,還從衣袖裡掏出幾塊銀子,準備收買那群行刑的婆子,無奈那些婆子皆是對二少夫人馬首是瞻,所以根本不理會。還出口嘲笑了幾句,手下棍子落下的力道更大。

這二十板子,直把老吳家的打得皮開肉綻,嘴巴被堵起來了,連聲音都喊不出來。最終還是被粗魯地拖到廚房外面,讓劉婆子找人送回家去。

這老吳家的仗著資格老,男人和兒子都有本事兒,整日就吆五喝六的,現在瞧著她倒黴,不少人都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

幾個婆子正談到興頭上,卻見一群衣著體面的丫鬟走了過來。幾個人細細打量過去,正是現如今風頭正盛的清風,她的身後跟著丫鬟,甚至還有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那幾個管事兒一瞧這架勢,心裡就有些忐忑。

“不知清風姑娘有何事兒?”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管事兒,稍微愣了一下,便站了出來輕聲詢問了一句。

清風掃了一眼前面的幾個管事兒,最終看著方才說話的這一個,低著頭瞧了一眼手中拿著的宣紙,冷聲問了一句:“你就是針線房的主管事兒?”

“是,正是老奴,可是少夫人有何吩咐?”那個管事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

“吩咐?即使有什麼吩咐,也不勞您費神了。用得上的時候指望不了,現在回頭晚了。針線房的主管事兒年紀大了,身子不好,眼神也不利索。少夫人體恤她無法正常回報事物,特此讓她回家休息,她的差事先由副管事兒頂了!”清風停了她的話,不由得冷聲哼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看著她,似乎她講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那個主管事兒微微愣了一下,待要反抗的時候,清風身後幾個婆子已經出動了。上來擒住主管事兒,二話不說先掏出帕子堵了她的嘴,直接往外面拖。

其他幾個管事兒都有些楞住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瞧著方才還風光地嘲諷老吳家的主管事兒,現在就像一件物品一般,被粗魯地推了出去。

“敢問副管事兒是哪位啊?”清風收好方才的宣紙,朝衣袖裡一塞,眼眸狀似無意地掃向這邊來,隨口問了一句。

“是老奴,還請清風姑娘吩咐。”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婆子站了出來,對著清風,臉上掛滿了笑意。

“我也只是個奴婢,姑娘擔不起。只是少夫人讓我提醒您一句,給了這差事兒,少夫人自然不想麻煩收回來。只要您有本事兒穩住針線房,把上下的主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這差事兒就是您的。但是如果您鎮不住,少夫人不介意換個人來。”清風擺了擺手,明顯對於她臉上那笑意免疫。

“得了,老奴心裡明白。”那婆子也不管清風臉上什麼表情,只知道自己期盼已久的管事兒位置到手了,頓時有些心花怒放,連忙應承下來。

清風也不再多話,轉身就準備走,卻又被那婆子給叫住了。

“清風姑娘,勞煩您跑這一趟,若是方便,還請收下老奴這點小心意。”那婆子走近了幾步,邊低聲說著邊悄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荷包塞進清風的手裡。

清風伸手掂量了一下,眉頭輕輕挑起。別說,還挺沉。針線房的油水並不是很多,只是似乎到了國公府的後院,無論哪一房的管事兒掏出來的紅包都是分量十足,看樣子撈銀子撈得手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