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自己的畫卷,這樣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荊涼夏挪開視線,看向別處。

正欲抬手撩開面前一縷髮絲,忽然袖中什麼東西生生咯了自己一下,荊涼夏皺著眉在袖中摸索一番,竟是上官煜硬塞給她的那把香扇。桃粉扇穗搖搖晃晃地掛在扇柄處,展開一看,扇面鏤空雕花,閒雲野鶴傍山水,一幅精工細活的山水情,加上白檀香膩,竟是一把巧奪天工之作。

這真的是天香閣姑娘的用品?

荊涼夏蹙眉將扇子放在軟枕邊,齊燕眼尖,伸手拿起扇子好奇地展開:“咦?這扇子倒是漂亮,比執扇圖的裡那把扇子還要漂亮些許,你從哪弄來的?”

“剛才那個左丞相家大公子送的,就是那個穿玄紋紅衫的人。”荊涼夏道。

“那個人送的?”齊燕狐疑地又仔細看了一遍香扇,“上好的白檀,香氣怡人,若是這上面題字吟詩,豈不是傳情仰羨了?”

說罷,齊燕偷偷一笑,將香扇塞進荊涼夏手中,荊涼夏一聽齊燕說道“傳情仰羨”,頓時面露羞赧,道:“青樓女子送他的玩物,他能拿來傳什麼情?”

“原來是青樓女子送的呀,那他還給你做什麼。”齊燕嘟著嘴,似有些不滿。

荊涼夏搖搖頭,揚手將香扇隨意扔在一邊。抬手之間,忽然袖中掉出一物,落在香扇一邊。待正眼一看,只見一根竹籤歪斜在香扇旁,那是前不久,在落音寺碰到的奇怪老道士給她的。

荊涼夏抬手拿起那根纖細的竹籤,仔細端祥了一番。這竹籤呈細窄片狀,扁平薄滑,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卻什麼字都沒有,荊涼夏不免有些疑惑。她拍拍半躺在床上的齊燕,低聲道:“你可見過這個?”

齊燕慢悠悠坐起身來,見荊涼夏手中一根纖薄的竹籤,她似乎也很是好奇。

“一根竹籤?”齊燕從荊涼夏手中接過竹籤,仔細地看了幾下,“不就是一根很普通的竹籤嗎?你從哪弄來的?”

“我前幾日去京城城郊的落音寺上香,在落音山的後山,遇見了一個奇怪的老道長,面目很是猙獰。他與我說了有關‘得畫者得天下’的傳言,但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後來他給了我這根竹籤,我就拿著了。”荊涼夏說完,又仔細形容了一下那個奇怪老道的長相。

齊燕眉頭緊鎖,深思了片刻,荊涼夏以為她必定知道什麼,卻不想齊燕聳聳肩道:“我沒見過、也沒聽過這個老道長,他知道那麼多,難道來自崑崙仙山?”

“我也懷疑他來自崑崙仙山,可是我那日問了他,他卻說自己只是普通人而已。不知為何,總覺得他雖然長相猙獰,卻很面善似的。”荊涼夏搖搖頭,看著那根光禿禿地竹籤,滿腹不解。

若是這老道真的來自崑崙仙山,那豈不是找到他,就能帶她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呢。

“五十年前,崑崙的畫仙來西楚國收了十二個徒弟,那年承畫仙福瑞之兆,一年都風調雨順,百姓安樂,秋收滿載。先皇還就此送上請帖,誠邀過一些崑崙仙山的仙人,收徒的畫仙就是其中之一。”齊燕一本正經道,如她親眼所見一般。

“五十年前的事,你知道些什麼,那個時候你還沒被畫出來吧?”荊涼夏莞爾側目,打趣著齊燕,“對了,你是何時從畫中醒來的?”

“二十年前?還是二十一年前?”齊燕挑眉思索一番,“我只記得,我一醒來,便在畫中了。當時可真的是什麼都不懂,不像你,倒像是見過些世面似的。”

荊涼夏心中尷尬一笑,那是自然,自己承了畫自己的那位畫師的“大恩”,活了三生三世,畫師犯了錯,卻硬是將她的魂打入了異世,歷經兩個生死輪迴,才回到畫中。如今一想,當真是如看戲一般,燈火光中回望戲臺,大半月前初來未到時候,覺得這個世界漂渺得不真切。現下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