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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三清降於中土,是俱中土眾生皆藏三尸神;那梵天降於天竺,是故此地眾生,則藏俱生神。其中原理,我雖尚不能明,但於這無量年月觀之,似這三尸神與俱生神,皆能因人交合育子,隨之又分化其後嗣之身,如此以來,則久之俱受天神所掌。“
支七雖稍作明瞭,又記得一事,問道:”那何為天劫?“
馬壩道:”此乃中土修道之人方有,我始於天竺,曾供奉佛陀,見那修佛之人,未得逢遇天劫;又久窮荒之地,有奉怪神亂鬼之眾,較之這中土天竺,愚味無識,最多死為鬼神之役,那得飛昇。至於為何,我不信那三清,也不信那佛陀,久居這地上,那能曉得。你若修得神通,不妨逮個天神問知。“
支七驚疑不止,只似把素來所信,打個混亂,如於馬壩之言,這三清佛陀,皆不能算為至高無上。但這千萬年來,人妖鬼怪,便是修那邪法,也不過乃反其道而行。便又把話問了:”如此說來,在那未明未知窮荒之地,或別有大神立教,傳之有道?我昔聞,那太上老君,下凡為老子,騎青牛入函谷關渡化佛陀。你可曾聽聞?”
馬壩猶自笑道:“此事於我私心踱之,不外有二因。一,這佛門當年應運而生,必來中土,太上老君貴為三清之一,掌這道教教化之職,主執天仙。那佛門將入東土,必有相犯之處;二,似那三尸神與俱生神,於所信之人,原有妙用,東土眾生,自久遠而來,即為三尸神所居,若俱生神隨之入土,又有變數。故於我觀之,若如你我於此,喝酒談事而已,說不定各招天女飛天之眾,助舞為興。”
支七聞得後面那句,立時為笑,怪不得這馬壩方才言不信三清,不信佛陀,說話之時也不忘擠兌一下。便又問道:“不信三清,不信佛陀,我看你又非那信魔信鬼之人,不知又信何物?”
馬壩此時把膝盤住,道:“如說有信,當信命運一說。如命運不可為信,則信物而已。”
支七道:“這又有何分教?”
馬壩道:“你看這神仙之輩,超脫於凡人之外,逍遙於天地之中,也逃不過劫難之說,也逃不因緣。這因緣何說,佛陀雖詳之千言萬語,簡而言之也不過命運二字。而這信物,你看那些使法弄術之人,無不是金木水火土、雷電之物,或是地水火風,雖能驅弄,但終究須有物可為驅使,比如無可燃之物,那火從何生。於我觀之,雖曰驅天運地,說不定是天地假為所驅使罷了。”
支七聞言,又如遭雷擊,此真首次聽聞,細想之也似有理。比如他那土遁,如若無土又那得遁走,但又覺不妥,一時不能明瞭,只好把話轉了回來,道:“馬壩兄,依你所說,行遍諸方土地,那應當識了不少已為仙為神為佛為羅漢菩薩之人,如何剛才說道:眼見著剛相識之友人一下便已隔兩世。”
馬壩嘆了一聲,道:“初時修真之人,尚本性善樸,及到後世,那個不是心中多藏了幾份鬼胎。雖有一干早識之修士,但都非天生之神仙,也在這無量歲月之中,屢有劫難,不是重生,便是形神俱毀。後來那些,我不曾多識,都視我為妖怪罷了。”
支七想起那伽羅叉番僧之話,又想自身生為妖怪,也難免受正道人士所非,不禁心下一嘆。
馬壩拍了拍支七肩頭,道:“你也不必如此喪氣,你看那天上神仙,有多少是妖身修成。我觀你修的是佛門,雖不知是何種門路,但若能成就,也變做寶相莊嚴,說不定到時也身立寺廟,受人供奉。”
支七聞言,臉上稍為一紅,道:“我只求那長生,無拘無束,如你所說,這神仙菩薩,恐也不是真的無拘無束。”
馬壩哈哈一笑道:“那只是我之所言,你也不必認真。或是我,當覺這天地才真無拘無束,為何?不懂思量,不有意識,無情無性之物,任你拿來捏去,變化形狀,它都不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