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必定路過於闐,我主聞之必大喜,屆時定當掃道恭候張大都護的大駕光臨。”

張邁道:“謝謝馬太尉了,不過我聽說東行的道路有南北兩條,似乎天山南麓比崑崙北麓要好走些,不知是真是假。卻要請教馬太尉了。”

馬繼榮道:“南路綠洲較為稀散,北路綠洲則較多較密,幾乎是數千裡相接相望,道路確實比南路好走,以前西域統一於大唐治下的時候,我們于闐的人回中原也常常先走疏勒,然後再折而向東,不過如今北路都掌握在回紇人手裡,所以我們也只能走南路。南路有幾段沙漠太闊,水和食物的補給比較困難,但只要準備充分也就沒問題了。”

張邁點了點頭,道:“如今我正和龜茲、高昌和談,他們或許會借道給我們,如果談成了,不如我們兩家就走北路吧。如果最近於闐那邊和沙州還有聯絡,不妨跟曹家通個風聲,若有機會,我希望能與曹令公會獵於龜茲、焉耆之間。”

馬繼榮心頭微震,口中道:“會獵於龜茲、焉耆之間?”心想莫非張邁這次所謂的“朝貢”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張邁又道:“我與于闐之間親如兄弟,無事不可言,不過和沙州曹令公卻未謀面,馬太尉,按照你對曹令公的瞭解,你覺得剛才我的那句話,可以提前通知他麼?”

看著張邁那充滿自信的笑容,馬繼榮內心終於確定:“他果然是要向龜茲、焉耆用兵!這次不是朝貢,乃是東征!”又想:“我只是一個外臣,他卻將這麼重大的事情透露給我,究竟是出於對我的信任,還是要試探我,試探我們于闐?”

他這次來疏勒主要有兩件事,一是護送公主到疏勒一遊,一是詢問安西唐軍的朝貢使團準備得怎麼樣了,至於于闐王家箭隊隨行來此參加箭術擂臺那只是附帶的事,不過這幾件事情也都是比較輕鬆的活兒,不料這時忽然從張邁口中聽到如此重大的情報,一顆心登時沉重了下來,說話也變得更加謹慎,不敢有一字差錯。

遲疑了好久,才道:“張大都護,去年我們兩家的大軍才西征迴歸,軍民休養生息還不到一年,忽然又要用兵的話,會不會太頻繁了?雖然在下也聽說過安西唐軍有‘規復四鎮’之宏願,但這等大事宜緩不宜急,且眼前又無良機可趁,是否多等些時候,等兩**糧蓄積更豐饒些且敵人又出現了可趁之機,再乘機東進,不知張大都護以為如何。”

張邁道:“不然,正因為現在諸國都認為我們以我們的條件短期內不會再大舉用兵,這反而才是用兵的最好時間。我們內部士氣高漲,境內養著一幫虎狼之士,若是不及時動用,安逸得久了他們的爪牙反而會鈍掉。從來一個國家也好,一個家族也好,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是急速擴張期,在這段時期內天天都會成長,年年都會擴大。我認為安西眼下就處於這樣的擴張期中。內部我們士氣高漲,外部敵人缺少防範心,各方面的條件都要求我們儘快擴張,如果猶疑躊躇,只怕反而會折了內部的銳氣,錯過了這個機遇,以後就算積蓄了百萬存糧、十萬甲兵,也未必能有今日這樣一往無前的勇氣了。至於機會,就算暫時沒有,我認為也是可以創造的。”

馬繼榮心想:“這麼聽來,他顯然心意已決,那我還勸什麼呢!不如順水推舟,助他一臂之力,將來功名富貴或者就都在此了。”他內心其實也是看好張邁的,便道:“這等大事我需得與我主商量。不過下臣認為,如果要和沙州曹氏分合進擊,兩家東西相距數千裡,使者一來一回,一反一復,這事非得大半年才能講論清楚,依下臣看來,不如先約了曹令公與我國國主,三國君主先行聚首,當面約定用兵之策,那樣會比派遣使臣往來商議更快。”

張邁微微頷首,心想:“聽他這話,對我倒像是真的有心。”卻又搖頭道:“我不會等,疏勒與沙州相距數千裡,彼此又未接觸過,想要靠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