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屬罕見。

大軍在樓蘭古城中修整了一日,隨即以輕騎突破東進。

馬繼榮自任先鋒,這沙州他來過不知多少次,一路之上哪裡好走、哪裡難走,哪裡有駐兵、哪裡沒駐兵都瞭如指掌,輕騎突至河蒼烽附近,被歸義軍安排在這裡的偵騎發現。

然而安西軍來得太快太奇,河蒼烽的偵騎發現之後不久安西主力便抵達了河蒼烽。

河蒼烽守軍馬上點燃烽火,但安西數萬大軍隨即大至,將這座小小的土城圍了個水洩不通!河蒼烽守軍望見安西大軍,便如康興身處圍困之中,尚未接戰已經喪膽。烽城之內三千人裡頭有兩千人倒是久貶之士,如果敵人不多,他們或許還會抵抗下去,但眼見眾寡不敵實在太過明顯,馬繼榮又派人入城曉以大義,河蒼烽內的許多老兵就都動搖了起來。均想與其在這裡捱苦,不如跟隨安西軍入敦煌,求個翻身的機會!

薛復以十倍於敵之眾、從天而降之勢、猛虎下山之威,小小一座河蒼烽在他面前何異於螳臂當車?一日誌喪,二日內亂,三日城破,待得康興趕到河蒼烽時,薛復已經殺盡城內所有抵抗者八百餘口,剩下的兩千來人盡數投靠了安西,整備軍馬準備繼續東進了。

馬繼榮將薛復的行軍大略告訴康興之後,康興心道:“玉門關孤軍圍而難下,如今安西卻有飛師在此,歸義之敗,安西之興,豈非天意?我現在再作反抗,不過是自己找死而已。不如棄歸義投安西,若能奪得敦煌,將來平定河西的功勞簿上也將有我的一筆!”

當下引兵為前鋒,走了一夜,荒漠地形漸漸轉入背後,迎面所見漸漸多了農田,也有一些村落修了倉庫,馬繼榮每到一地,便先出示關防,跟著派人控制住沿途官吏,同時指點哪裡有水源,哪裡有存糧,將沙州虛實全部賣給了薛復。

薛覆命馬呼蒙一一接管,大軍卻不留行,一日兩夜趕回敦煌,其時天色矇矇亮,城門未開,康興便扣城門,喝令守將開城。

他走的時候,敦煌城門守將還是都是和他親近的人,不想離開不到數日,城頭守將就都換了人,望見大軍開來反而將城門關了,然後派人去找閻一峰來。

安西軍紀律嚴明,一路來又有康興出示關防,軍隊又不擾民,行軍速度又快,以至於康興抵達敦煌城下時,敦煌城內竟然還未得到訊息!

閻一峰趕到城頭,看看康興,問道:“康少傅,你怎麼回來了?”

康興叫道:“河蒼烽已經沒事了,所以我回來。”

閻一峰不願意他進城,卻叫道:“大公子命康少傅前往河蒼烽鎮守,又還沒有調兵令讓你回來,我看你還是且回河蒼烽駐守的好,若大公子有命令來時,再回來不遲。”

他實是有意刁難,想將康家的人阻截在中樞之外,不想讓他與聞決策之事。天下事有時候真是弔詭,只因為閻一峰的這一番刁難,竟讓歸義軍的命運又延長了些許,使曹家迴光返照者,不是忠臣之行,而是猾吏的勾心鬥角。

田瀚在旁聽見心裡大罵:“不義軍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鬥,你們鬥歸鬥,怎麼這時候卻來誤事!”

他終究是年輕,忍耐不住,推了康興一把:“快想辦法!”

便有機靈的護衛對閻一峰道:“閻少師,貌似有些不對,康少傅身邊的人都是生面孔。”

閻一峰被他們這一提點,定眼望下去,叫道:“康少傅,你身邊都是什麼人?”

康興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閻一峰叫道:“有古怪!弓箭手伺候!”

田瀚眼看敗露,指著城頭罵道:“姓閻的,田爺爺殺回來了,識相的趕緊開城投降!”

閻一峰驚呼:“我認出這小子了!他常常跟在張邁身邊的!安西軍!是安西軍!康興叛國了!快快射箭!”

城頭弓箭手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