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那水中微波,雖然微小卻是連綿不絕。

胡老三見及此景,卻是懶得去試探一二,也不用手,只是拿著胸膛對撞過去。

此時,這血旗軍佇列裡眾人已然聚整合了一塊,層層疊疊怕不是有十層之厚。雖然彼此間看起來參差不齊,無有多少默契,但無論如何,這力道漸漸匯聚在一處,已然是非常可觀了。

可是胡老三卻是絲毫不顧及這些,僅僅是與當頭那人微微接觸,雖然感覺到胸口接觸處有些異樣,但胡老三慣會一力降十會的,因此胸部陡然發力,已然將這人撞的後退半步。而因為這時候血旗軍中眾人已然連線起來,因此這一撞之下便使得整個隊形內的所有人也被一起撞的後退起來。

岳飛雲卻是見得皺起眉來。

血旗軍這佇列現在排的方陣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的,原本就是血旗軍內部平日裡操練陣形時所用。此陣看似簡單,實則功效非凡,乃是借鑑了馬戰時騎兵輪番衝擊,如波濤一般洶湧澎湃的寓意,所謂波濤不息,攻擊不止,即便再堅固的敵陣被血旗軍連番衝擊也只有崩塌的份。

而此陣正是借鑑於此,因為又被人喚作波濤陣。此陣主要依靠陣中人特殊的呼吸頻率,甚至連身體的相互碰撞、每一塊肌肉的發力時間方法都有嚴格要求,這才能將陣內所有人的力量以波濤的方式層層疊疊、連綿不絕地施加在一人身上,對敵產生一股如波濤狂瀾般連綿不絕的狂猛力道。

練到高深處,能將所有人的半數力氣聚在一處,便是一堵牆擋著也得被震塌了。

此時,岳飛雲手下的兒郎顯然已經開始動用了這手段,想不到卻仍然不敵這胡老三,竟是一撞之下被連人帶陣地撞退了半步,當真是駭人聽聞。即使此陣這些新兵還未操練純屬,可這力道依然不小,想不到卻是仍然被胡老三這般輕鬆的擊敗。

雖然僅僅只有半步,但這卻是個訊號,岳飛雲心知胡老三氣力驚人,若是雙方再對峙下去,怕是這方陣要被胡老三破的一乾二淨。

只是,等胡老三再踏出一步時,雖然方陣再度齊齊後退一步,可岳飛雲卻是倏地鬆了口氣,卻是胡老三邁步時露出了腳下深達寸許的一個腳印。

此時,胡老三卻是已然感覺到了這波濤陣的特異,不僅是胸口,便是手腳也漸漸受了力,但凡是與這些血旗軍兵卒接觸的地方,就沒有靜止過,就好似站在了水中,四面八方的水流正漸漸向他聚攏過來。

然而與水流不同的是,這些水流初始時帶著的力道不大,但卻是漸漸提高,過得一會,已然從溫柔如淺淺溪水變得洶湧如海中浪花。

即使能夠穩住不動,可胡老三卻知道,若是任這水浪澎湃下去,只怕未過多久,便會由浪花變成那巨浪,只怕稍微一個浪頭都能將他打翻。

只是胡老三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驢脾氣,這時見得這般怪異的陣法,他不僅不想著如何去破陣,反而樂在其中,只是使足了勁,誓要與這巨浪搏鬥一番。

這一陣一人雖然拼鬥的厲害,可在那些不知根底的人看來,卻是無趣的很,只當胡老三被人攔住了道,正拿眼神與敵人對視,想用眼神將敵人迫退似的。

譚縱便是其中一個。

見胡老三半天才能踏出一步,譚縱便不覺得有些奇怪道:“老三這般又是在幹嘛?”

這時旁邊不知何時站過來一個人道:“比力氣。那人正與那整支血旗軍的人比力氣。”

譚縱聞言回頭看去,見這人一副公人打扮,只是穿戴上卻不似普通皂吏一般樸素,胸前卻是帶了張補子,上面繡著只昂首望月的犀牛,卻是大順朝八品武官的身份補子。

南京城裡頭,八品的武官自然是巡捕司的押司。譚縱在這南京城內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卻是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