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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低階軍官便快步離去;而李儉則歉意地對杜士儀拱了拱手道:“杜中書;讓你見笑了;沒想到竟然還鬧出了人命。我此行本是輔佐杜中書會見吐蕃使臣;兼赤嶺立碑事;如今卻鬧得這般狼狽光景……”
李儉雖則並無那些名將那般赫赫之功;可素來是愛惜羽毛之人;此次出了這等事;仕途上多了一個沒法磨滅的汙點;怎不叫他灰心喪氣?他說到這裡;竟是有些無言以對;卻不想杜士儀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了他那略有些粗糙的大手。
“杜中書……”
“李將軍;事發突然;也絕非全為你之過錯。我眼下來見你;是因為當時在那胡姬酒肆;正有從我前來鄯州的友人李太白;因而瞭解了些許內情。”
等到有些狐疑的李儉將杜士儀帶進了屋子;聽杜士儀轉述了李白的話;他亦是敏銳地洞悉了最重要的一點。
“杜中書是說;李太白看得清清楚楚;當時是群毆到了最後;方才有人動了刀;而且只來得及傷了一人;就因外間有人嚷嚷鄯州都督府派了府衛過來;因而倉皇逃竄?”見杜士儀點頭認可;李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可我之前隨範大帥前去檢視過鄯州軍中那些受傷士卒;其中多有受刀傷者;尤其是死了的那三個人;更是要害中刀;故而傷重不治。若是照李太白的說法;豈不是……
豈不是之後的話;李儉沒有再說;而杜士儀也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就只見李儉登時勃然大怒。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趁著長安禁卒和鄯州軍兩頭群毆;使出如此卑鄙伎倆我這就去見隴右範大帥”
李儉一怒之下正要走;可隨即就感到一隻袖子被人死死拽住。轉頭髮現是杜士儀;他不禁大為錯愕:“杜中書緣何攔我?”
“我既是和李將軍一路同行來鄯州;於鄯州本地軍民來說;自是視同一夥人。如此一來;我之友人替禁軍開脫;試問就算範大帥肯相信;鄯州軍上下能信能服否?再者;只有人證;又沒有其他物證;只消一句空口無憑;就能讓你我啞口無言。”
李儉剛剛是一時情急;此刻冷靜下來;不禁轉過身來。等到杜士儀鬆開手後;他緩步來到主位坐下低頭沉思了一陣;繼而就抬起頭懇切地看著杜士儀道:“若非杜中書以實情告我;又指點迷津;恐怕我就要因急怒鑄成大錯。如今之際;鄯州軍因此而群情激憤;又有人在鄯州都督府外集結鬧事;我確實有些亂了方寸;倘若杜中書還有什麼妙計;還請不吝告我。”
和這樣謙和穩重而又知曉進退的老者共事;還真是愉快
杜士儀當即笑了笑;把坐席挪到了李儉跟前;這才輕聲說道:“當此之際;自然是先把真兇繩之以法……”
河西隴右是整個大唐戰事最頻繁的地方;沒有之一。相比直面奚人和契丹的河北;直面突厥的朔方;這裡往往要應付幾面的威脅;西面是吐蕃;北面是突厥;此外還有聚居河隴的降胡。
這些胡人多半是突厥和鐵勒兼且有之;時降時叛;故而河隴之地;駐紮有大軍將近十五萬。其中;隴右節度使管軍七萬人;主要分佈在鄯州、河州、洮州、廓州。其中;至少有兩三萬聚集在鄯州城內及左近。軍中士卒多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世代軍門;而不少中下層軍官也都均為河隴本地人。
相形之下;整個鄯州的平民;卻只有兩萬出頭;竟是堪堪和軍人的數量持平。
正因為如此;這場突如其來的事變;讓鄯州軍上下群情激憤。於是;曾經駐守鄯州長達七年的郭知運之子郭英又家中;自然一時來了好些軍將。儘管郭英又這個左廂兵馬使只是使職;論及真正的官階;他只是鄯州柔遠府左果毅;也就是說;他這個果毅都尉只是柔遠府折衝都尉的副官。可正經的官階;哪裡比得上郭家在鄯州多年根深蒂固的影響力。別說柔遠府折衝都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