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宛如芒刺在背,不得不除。否則,有這麼有趣的鄰居相伴,紫某又何愁寂寞?”

範青麟雙目一睜,肅然道:“崑崙兄乃是智慧明達之輩,難道看不出天下大勢?如今我大唐聲名如日中天,關外群雄爭相依附,四方拜服。而突厥日暮西山,時日無多。突厥當滅,大唐當興,此乃天命使然,人力斷不可違。崑崙兄何不放開懷抱,暢遊青山綠水,不理人間恩怨是非?”

天魔眼中寒芒一閃,冷然道:“你們自命正道之士,講什麼順天應時,豈不知順者為賤,逆者為貴的道理。我來問你,若是天命大唐將亡,突厥當興,天山派可否超然物外?”

範青麟微微一怔,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魔傲然環視四周,又道:“況且天命之說,渺渺茫茫,殊不可信。我突厥之命,由己不由天。今日我紫崑崙到此,誓要掃平天山派,雞犬不留。你們天山一脈,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

此話一出,立刻招來四面八方一陣滾雷般的怒喝。

範青麟高舉雙手,道:“噤聲!”立刻讓這陣騷動平息了下來。

他將腰間佩戴的松紋劍緩緩自鞘中抽出,橫在胸前,沉聲道:“崑崙兄遠道而來,我天山派無以為報,範某特獻上天山劍訣最後一路捨身飛崖劍,供兄鑑賞一番,以消舟車勞頓。”

天魔眼中露出激賞的神色,淡然道:“範兄果然風雅,紫某卻之不恭了。”

範青麟向前猛然踏了一大步,左足深陷在天山練劍場的硬土地中,松紋劍筆直地指向前方不遠處站立的天魔,劍光清冽如碧淵泉水,流光溢彩。

他突然爆喝一聲,瘦小的身子彷彿在一瞬間膨大了起來,衣袖鼓風,渾身上下的骨節嗶嗶剝剝地響個不停。

所有觀戰的天山弟子都一陣驚奇,誰也沒想到自己一向敬愛的掌門師伯祖竟然練就一身如此精純的外功。

只有天魔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外功,而是範青麟將內力執行到奇經八脈之中,逼出體內所有潛力。

這種行功的方法他曾經在崑崙洞內領教過一次。不過那時候,碧斬博、費天極和令狐遙只得一招八脈焚天,已經令他刮目相看,如今範青麟使出來竟然是一整套劍法。

這路劍法的威力,恐怕便是神仙也難抵擋。天魔的臉上露出一絲見獵心喜的激動。

練劍場上的寒氣宛如從九幽之淵噴薄而出,空中的水氣一瞬間就在周圍的天山弟子的毛髮上結成了一層冰屑。

天魔的笑容清冷淡漠,手上也沒有做出任何發功的姿勢,但是一身精純到極點的魔功卻在不動聲色之間於範青麟周圍佈下了重重羅網。

範青麟瞪目一聲長嘯,長劍化為一片青碧色的狂潮,天星海雨般朝著天魔的上三路攻去。

天魔的左手忽然呈現晶瑩剔透的白玉色,姿態優雅地向上一翻,輕輕巧巧地叩向範青麟的四尺松紋劍。

範青麟的劍勢到了一半,宛如撞到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巒,完全無法痛快淋漓地施展下去。

他心中雪亮,知道天魔練成九重劫後,至寒至陰的明玉劫已經大成,明玉劫可以形成一股宛若實質的真氣,宛如萬年冰山的寒冰,隨著施功者的心意化為各種奇異的形態,無往而不利。

他的劍勢遇上明玉劫的真氣,宛如撞上崑崙雪峰,難以逾越一步。

“崑崙兄好本事,終於練成了明玉劫!”範青麟出人意料地將本來一往無前的劍勢完全收斂了回來,長劍指天,躬身縮頸,蓄勢待發。

“剛才的一劍,並非捨身劍,紫某差點上了範兄的當了。”天魔暗自為範青麟剛才的劍勢喝彩,出如雷霆,收如凝碧,只是惑敵的一劍,卻神完氣足,深得上乘劍法的神髓。

看到自己的盤算被對方看穿,範青麟心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