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水’守兵後撤三百里,土地交由‘雲夢’管轄。

零零總總數十條,看得我目瞪口呆,這根本不是停戰書,而是喪權辱國割地賠款啊,這四萬萬兩一送,本來四國中最富有的‘滄水’頓時國庫被掏空,這空缺只怕要很長時間才能填補,後撤三百里,壓根就是城池相賠了。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一場不算輸的戰役,為什麼要如此賠償?

我的目光,沒有錯過那停戰書的最下方,是‘滄水’之帝的親筆印鑑。

短短几日,莫滄溟居然拿出了皇帝的親筆書,扣除往返的快馬加鞭,也就是說‘滄水’朝野上下甚至沒有就這賠償進行過討論就透過了,這,這也太奇怪了。

目光越過停戰書,停留在莫滄溟的臉上。

他捕捉到我的目光,微挑了下眉頭,明亮的瞳孔內高傲一直沒有收斂,與身後那些人的悲涼完全不同。

事不關己,我能理解,畢竟他是更高階層的神族。

可是如此輕鬆愜意到舒心快樂,就讓我有些不懂了。

他目光看看我,又看看我那在手中的停戰書,唇角細細的拉伸。

他的唇,有些薄,這讓他的張揚帶了些陰狠,卻也給他那種狂傲的氣質添了幾分輕薄,從來沒見過有男人把這樣的氣質糅合的如此恰到好處。

若是別人,無論哪一種氣質都足夠他被人指責不正經,獨獨他,不正經又如何,那狂傲已經足夠他人閉嘴。

目光再次投回書上,在‘滄水’國王印鑑旁邊,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莫滄溟——一如他人般狂放。

字都簽好了?

我眼神一掃,忽然對著身後人揮揮手,“你們都出去。”

就在同時,他也做了個同樣的手勢,“出去!”

人陸陸續續的走了,他索性一翹凳子,有力的腿往桌子上一架,“問吧,想問什麼?”

“聰明。”我彈了下手,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是你要來的吧,我們沒有對‘滄水’提任何要求,這樣的賠償太過了,反而讓我不放心了。”

“你太小心了,有錢拿,有禮拿,有名聲就夠了。”他斜眼看看我,自顧自的掏出把小刀,修著指甲。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絲毫不放鬆,“告訴我真正的理由,不然我不會籤的,也不會停戰,我會攻打‘滄水’。”

他手一停,那勃勃的唇角再一次細細的拉伸,“一道金牌不夠將你召回?那麼兩道?三道?還是四道?夠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

皇姐的金牌,除了能進軍帳議事的人,沒有人知道,而我能保證那裡面沒有奸細,莫滄溟是從那裡得到的這個訊息?

我的遲疑,他的從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第一次,我發現我小覷了這個男人,它遠比我想象中,聰明得多,他有本錢張揚,有本錢傲氣。

思緒百轉,我從千絲萬縷中捕捉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因為他此刻的表情。

“是你?”我的手撐上桌子,差一點失控的站了起來,“皇姐的那道金牌,是你操縱發出來的?”

皇姐身為一國之君,我根本不相信她為人控制,但是莫滄溟的肯定,他的那種萬物捏在他手中的睥睨,讓我不得不這麼猜。

他半側著臉,面容如雕刻般英俊,目光隱在臉部的陰影中,“聰明,不過不算操縱,我也是為了四國平衡而這麼做。”

“四國平衡?”我看著手中的那鉅額的賠償,“當今國力最強大的是‘滄水’,所以你在‘滄水’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幫他們,而是為了監視他們,遏制他們的發展?”

“那也多虧有你啊。”他一伸手指,“你是我至今見過,最值得讚賞的人,如果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