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頭?”

張鉉指著桌上的七星劍道:“就從那柄劍說起!”

他毫不隱瞞,就從在城門聽到楊倓的感慨說起,然後開始謀算楊玄感,然後買刀打探訊息,去楊氏武館潛伏、遇到玄武火鳳,一直說到楊家莊驚魂以及去上洛郡找楊玄感,他毫不隱瞞,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楊倓雖然一言不發,但他畢竟是少年,眼中有一種掩飾不住的驚歎,待張鉉說完,楊倓依舊沉浸在驚心動魄的回味之中,良久,他輕輕嘆了口氣道:“好吧!你先下去休息,讓我考慮一下。”

張鉉並不指望楊倓立刻就重用自己,他行一禮,轉身退了下去,這時,旁邊侍衛提醒楊倓,“殿下,調查一下便知真偽。”

楊倓低頭不語,張鉉說得驚心動魄,令他覺得不可思議,但細細再想,卻又合情合理,如果真是這樣,此人就是一個厲害人物了。

他想了想,便對心腹侍衛低聲道:“你去兵器鋪和武館詳細調查一下,然後回來稟報我。”

“遵令!”

侍衛快步去了,楊倓又沉思片刻,便起身喝令道:“備車,本王要進宮!”

.........

大業宮麒麟殿,這裡是大隋天子楊廣的御書房所在地,楊廣雖然年過不惑,但尚不到五十歲,正是年富力強之時,但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難以言述的疲憊之感。

十年前他剛剛即位,意氣風發,開科舉、遷東都、鑿運河,開疆拓土,企圖開創不世之偉業。

但大隋王朝從來就不是鐵板一塊,幾百年南北分裂造成的隔閡和創傷,幾百年胡人入主中原留下的後遺症,幾百年門閥世家制度的根深蒂固,又豈能在十幾年二十年的時間內徹底消泯、徹底融合?

如果說之前開國皇帝楊堅還能以他巨大的威望壓制住各派勢力的不滿,壓制住所有的矛盾,那麼當楊堅死後,大隋王朝被壓制的各種矛盾便驟然迸發出來。

這些年楊廣就像一個補鍋匠,各大勢力的挑戰令他疲於應對,他屢遭挫折,疲憊不堪,最初即位時的意氣風發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楊玄感的造反更是給楊廣迎頭一棒,令他暴跳如雷,卻又深深恐懼。

儘管楊玄感造反已經平息,但朝野動盪,朝綱紊亂,各大勢力開始蠢蠢欲動,這一切都是楊玄感造反帶來的後遺症,它嚴重破壞了楊廣的各種計劃,使原本微妙平衡的局勢失衡,天下時局開始有失控的趨勢。

楊廣從未把農民起義放在心上,他更擔心由地方豪強控制的各地鷹揚府受楊玄感造反的影響,趁機割據自立,他必須要趕在局勢失控前盡最大可能削弱各地鷹揚府的力量。

就在幾天前他再次下旨,準備第三次征討高句麗,命各地鷹揚府軍隊趕赴涿郡集結,違令者斬,同時令滿朝文武再商議征伐高句麗之事,

但幾天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個人上書征伐的建議。

楊廣此時的內心憋著滔天的怒火,恰好此時,宇文述最後剿滅楊玄感歸來,正向他彙報剿滅楊玄感的經過。

“啟稟陛下,楊玄感藏身在一座極難發現的山谷內,若不是洛南縣官府抓住了他的逃兵,我們也難以知曉他的藏身之地.....”

“這些朕不想知道,朕只關心楊玄感被殺死沒有?”楊廣不耐煩地打斷了宇文述的話。

宇文述慌忙道:“啟稟陛下,楊玄感已被老臣親手斬殺,繳獲了他的戰馬和兵器。”

“在哪裡?朕要親眼看一看。”

“就在殿外!”

楊廣站起身,快步向大殿外走去,宇文述也慌忙跟著走出大殿。

麒麟殿前的臺階下襬放著一張桌案,桌案上是一隻朱漆木匣,此時木匣已被侍衛開啟,裡面擺放著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