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的大雪在次日天亮時停止,太陽衝破重重烏雲,照耀在白雪皚皚的城池和原野上,整個江都城彷彿披上一件厚厚的白大衣,變成一片潔白無瑕的冰雪世界。

由於太陽出來,大街上的行軍漸漸多了起來,畢竟還有十天不到就是新年了,家家戶戶都在忙碌地準備新年的祭祀和新年物品,儘管由於北方河流冰凍,南北水路交通暫時斷流,但南市內依舊熱鬧異常,前來採購年貨的人們擠滿了每一座店鋪。

張鉉的府中也和其餘人家一樣張燈結綵,準備喜氣洋洋慶祝新年,大紅燈籠掛了起來,扎著紅綢的竹竿子也高高豎起,屋前屋後打掃得乾乾淨淨。

大門口,梨香和阿圓各拿一隻桃符在大門上張貼。旁邊徐管家忍不住提醒道:“阿圓姑娘,桃符先貼左面門,再貼右邊門,有講究的!”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都要貼嘛!貼整齊點就行了。”

“不是這樣,主要講究一個順。大家習慣都是從左到右,桃符貼順了,明年的年景也就順了。”

阿圓嘟囔一句,“照你這樣說,那些年景不順的,就是因為桃符沒貼好?”

這時,旁邊梨香拉了拉阿圓的袖子,向後面指了指,大家回頭。這才發現臺階下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個牽馬的突厥少女,只見她長一張鵝蛋臉,面板稍黑,烏黑的秀髮紮了無數小辮,頭戴一頂紅色八角帽,身穿緊身皮襖長裙,身材高挑而修長,長得十分健美。腰佩一把鑲著寶石的短劍,後面牽著兩匹十分雄健的戰馬。馬上有弓箭。

看她模樣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雖然長途跋涉使她顯得風塵僕僕,但一雙寶石般的黑眼睛異常明亮。

眾人都愣住了,怎麼來了一個突厥少女?

“請問”

突厥少女用不太熟練的漢語問道:“這裡是張鉉的家嗎?”

“這裡是張鉉的家,請問你是哪位?”阿圓好奇問道。

突厥少女猶豫一下道:“我叫辛羽,從拔野古來。我來找我的夫郎。”

儘管她漢語不太標準,但大家都聽懂了,更加驚訝,阿圓又問道:“你的夫郎是誰?你找錯了吧!”

少女搖搖頭,“我沒有找錯。我的夫郎就是張鉉,我去洛陽找他,洛陽人說他在這裡當將軍。”

她看了一眼牌子,更加肯定,“就是招討使!”

所有人的眼睛都驀地瞪大了,阿圓和梨香更是面面相覷,這個突厥姑娘竟然說將軍是她夫郎,兩人幾乎是同時轉身向府中奔去,“夫人,不得了啦”

這個突厥少女自然就是當年張鉉在草原初戀情人辛羽了,張鉉和她約三年之期雖然還沒有到,但年初辛羽的母親病逝,她給母親守孝十個月後,便按耐不住內心的思念啟程來中原尋找情郎了。

她歷盡千辛萬苦,從草原來到洛陽,又從洛陽來到江都,才終於找到張鉉的家,只是她還不知道,她的情郎已經娶了妻子。

就在這時,張出塵騎馬從外面回來,她翻身下馬,一眼看見了兩匹雄健的戰馬,隨即又看見了戰馬前面的突厥少女,張出塵心中奇怪,便問徐管家,“徐管家,她找誰?”

徐管家連忙給張出塵使個眼色,到一旁低聲對她道:“這個突厥少女來找老爺,她竟然說老爺是她夫郎。”

張出塵捂嘴‘噗!’一聲差點笑出聲,張鉉居然有一個突厥娘子嗎?

這時,張出塵心念一轉,忽然想起李靖給她說過一件趣事,張鉉在拔野古部是有一個少女非常喜歡他,難道就是她?

張出塵想了想,笑問道:“姑娘,你是從俱倫湖畔來的吧!”

辛羽眼睛一亮,“姐姐,你知道我?”

一聲姐姐叫得很甜,張出塵心中一陣舒服,笑道:“我聽李公子說起過,好像張將軍在拔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