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讓他念念不忘的龍興之地太原也不太重要了,他的所有心思、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化解關隴貴族造反帶來的危機上。

武德殿外的長廊上,侯莫陳鐸被幾名侍衛領到了御書房前,和李元吉將關隴家主們一併關在別府中不同,李孝恭把十幾名家主帶到軍中大營內,分別進行軟禁,這是李淵的命令,他讓李孝恭這樣軟禁自有深意,那就是分別孤立,各個擊破。

雖然李淵在軍事和戰略上比較薄弱,但權勢鬥爭卻是他的強項,他自己就是關隴貴族一份子,當然對關隴貴族之間的各種關係瞭如指掌。

他知道關隴貴族雖然是一個集團,但絕非鐵板一塊,首先獨孤家族和竇氏家族的首領之爭便延續了數十年,在這幾十年中獨孤氏和竇氏輪番成為關隴貴族領袖,下面的中小家族則分別站隊,這裡面有兩個家族比較特殊,一個元氏家族,一個是侯莫陳家族,元氏家族一直是關隴貴族中的第三大家族,因為是北魏皇族的緣故,地位比較超然。

不過當年獨孤家族支援的元家曾經和竇氏家族支援李家爭奪天下繼承權,最後以李家獲勝而告終,所以李淵沒有選擇元氏為突破口,而是選擇了侯莫陳氏。

之所以選擇侯莫陳氏,是因為侯莫陳氏和趙家的關係極好,兩家世代聯姻,一旦侯莫陳氏做出選擇,趙家一般也會跟隨,而趙家又和司馬家關係非同一般,這就形成了聯動效應。

但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卻是李淵看透了侯莫陳鐸這個人,他表面上看反對收繳私軍最激烈,反對募捐錢糧也最激烈,但實際上此人私心最重,立場最不堅定,見利忘義,尤其貪圖蠅頭小利,李淵便決定從他這裡進行滲透,瓦解關隴貴族聯軍,這就叫以連橫破合縱。

“侯莫陳家主請吧!陛下在書房內等候。”一名宦官恭恭敬敬地對侯莫陳鐸道。

侯莫陳鐸哼了一聲,不理睬周圍侍衛對他不滿的目光,頭一仰,大搖大擺走進了李淵的御書房。

御書房內只有兩人,李淵坐在御案背後,在他側面站著一名黑瘦魁梧的大將,正是他的三兒子趙王李玄霸,天下第一勐將。

雖然侯莫陳鐸在侍衛和宦官面前表現出了極度的傲慢,但在李淵面前他卻不敢繼續保持傲慢姿態,他心裡很清楚李淵為什麼找他來,談得好,他的家族將獲大利,可談不好,恐怕李淵就拿他的家族祭旗。

侯莫陳鐸不得不收斂他不合時宜的傲慢,躬身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李淵滿臉笑容道:“請坐下說話。”

兩名宮女搬來一隻繡墩,侯莫陳鐸坐了下來,不知宮女是有意放置,還只是碰巧,李玄霸正好就站在他背後,侯莫陳鐸頓時感到一種強大的壓力從他身後壓迫而來,這是一種隨時將他後頸斬斷的殺氣,想到後面站著的便是天下第一勐將李玄霸,侯莫陳鐸的雙股不由微微顫慄起來。

李淵微微笑道:“好久沒有見到了賢弟了,快五年了吧!”

“正是!”

“時光如白馬過隙啊!一晃就五年過去了,朕還清楚記得五年前和賢弟見面時的情形,彷彿就在昨天。”

李淵微微嘆息,彷彿沉寂在回憶之中。

片刻,李淵收回思路,笑道:“朕日理萬機,實在太忙了,賢弟有沒有考慮來朝廷為朕分憂?”

侯莫陳鐸一怔,半晌道:“只怕微臣能力太差,無法替陛下分憂。”

“賢弟太謙虛了,以賢弟的才能,做一個尚書完全沒有問題,正好兵部尚書有缺,怎麼樣,願不願意出任朕的兵部尚書?”

侯莫陳鐸呆住了,竟然封自己兵部尚書,這可是他從來不敢想象之事,他頓時怦然心動,他今年已經五十有三,儘管他擁有郡公爵位,但他無論在隋朝還是唐朝都從未做官,這幾乎要成為他一生的遺憾,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