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回答她。邱寒渡也不是激動的主,從不肯回答這種是或非的問題。

沉默,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不說信,也沒說不信。

袁宛央那悠然婉轉的嗓音,在暗夜裡特別好聽,尤其,還帶了些低低的暗啞:“我不能告訴你們,那個人是誰,因為他救過我和弟弟的命。沒有他,我和弟弟早就死了。就算不被抓回去,也凍死了。”

邱寒渡只是靜靜地聆聽,並沒有暴跳如雷,諷刺她既然不說,那來做什麼?

她抬起頭來,以特別沉靜的表情聽袁宛央講話。她知道,對方的話還沒說完。

“他救了我們,幫助我們度過生活的困境。還頂著風險藏匿我們。儘管,我知道,他養著我這樣的人,必定有所圖。可是,那又如何呢?可以讓他冒著風險有所圖,說明我還有生存的價值,甚至還有比較大的價值。”袁宛央從一個整天做夢的少女,變成了如今這樣現實的女人。

她早就不信,這個世界還會有真正熱心的人,會伸手來拉她一把。沒有,絕對沒有。

每一個人做事,都一定有他的目的。

“比如王爺你,在番陽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免費給人問診。原諒我說得不好聽,你也是在利用病人造勢,逼迫皇上對害你們的兇手作出決斷。”袁宛央侃侃而談,不卑不亢:“可有一點不能否認,百姓獲利了,便覺得王爺慈悲為懷。其實宛央對王爺,也是一直懷著感激之情。”

如今的她,已很少能對人有感激之情了。曾經冒著風險救她的那個人算一個,印王爺又算一個。

她把現實分析得無比透徹:“雖然王爺救冬陽,有部分原因是希望拿他試藥,但宛央仍舊銘記在心。”

邱寒渡沒打斷她,只覺得對方是一個手段極強的談判高手,瞬間就能把人的思維扯進她框好的圈裡,跟隨她的腳步走。

聶印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默默聽著,反正完全沒有反應。任你是誇也好,貶也好,他根本不在乎。

他做任何事,的確有目的。

正如他整天賴著惹禍精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心甘情願當他的王妃。風來時,雨來時,他們都要共同進退。

算起來,他這輩子還真沒做過沒目的虧本的事。小時候偷東西,就是為了肚子吃飽。算計別人,是因為別人笨,該被他算計。當然,不算計別人,別人就要算計他。

後來被迫設計韋大小姐,是因為要救鳳喜。再後來沒日沒夜地研製藥方,是為了讓韋大小姐能懷上季連少主的孩子,讓他們幸福生活,沒有遺憾。

這麼算來,袁宛央還真是說得對,每個人做事的確都有目的。

袁宛央的理論確實太強大,幾下幾下就搞得理直氣壯:“所以,那個恩人告訴我,印王爺能治弟弟的傷,我就來了。可是那個恩人,並沒吩咐我來害印王爺。雖然我隱隱約約覺得,這其中一定有我不明白的原因,”

終於,邱寒渡開口了:“那是因為你本身,就足夠殺傷力。”

就在聶印和袁宛央都以為她在暗示“以身相許”的時候,邱寒渡的每一個字兒都冒著冷氣兒:“你的深仇大恨,清江公主是你的敵人。只這一點,就足夠了。”

袁宛央臉色微白。她不是沒想過,恩人為何一再交待,要她將發生的慘事,說給印王爺聽?

禍水東引。原來如此。

都說印王爺“灑向蒼生都是愛”,嫉惡如仇。聽到這樣的慘事,以王爺那樣的個性,無論如何都會向惡勢力挑戰,替她報仇血恨。

邱寒渡笑了,笑容在夜色下,特別明亮。她忽然想起前世的網路上有一句話這麼說: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

沒和這位印王爺深交過的人,都以為他有多慈悲為懷。可那的確只是個傳說,還是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