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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
“什麼兩生園咯,”我壓根沒聽清她講什麼,她就是有這些七彎八抹的心眼。
“就是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地方呀,以後誰不見了,就來這裡找,一準找到。”她朝我彎下腰,頭上插著的珠釵直垂到我額頭,她還故意晃著腦袋,讓那兩排珠子嗒嗒直掃我的眉毛。
“你能不能安生?”我一把拔下那根釵,隨手插在海棠樹上。“是它的了。”
晴初繞來繞去打量插了根釵的海棠。“就賞了你吧。”她一本正經說。“麝奴,你以後要一直跟我同植這棵海棠,讓它的壽命比咱們倆加起來都長。”
咳,晴初。可知道你當初的一句話,竟真的被我恪守到千年之後?這棵海棠樹在你不能抵達的千年之外,老而不僵,年年生出新綠,而我,一日日伴著它,找尋那化石一般的樹幹上,你曾點下的珠釵印。
但那時我們可想不到那麼多。我們只是看著青蔥的樹苗發笑。那根釵就真的插在海棠的細枝間,沒人追問,沒人去管,也管不著。在晴初手下,霽月樓里人人都大手大腳。
這幾天天氣好,天天淌不盡的豔陽,將院子洗的爽爽朗朗。晴初心情也格外好,跟大家商量著,要帶丫頭們去踏個青。幾個妞都是愛玩的,登時起鬨叫好,又一起攛掇晴初,這次要走的遠點,自從嫁到這邊,就沒好生出去玩過。
我忽然想起昌王趙憬的那次隋堤遊藝。十里長堤,煙柳映波,當是好去處。
“交給我,”我說,“我去踩盤子。”
第二日我自己出了門,我跨著大麥,手邊還牽著小麥。這哥倆都是多日不出門了,興奮的步子也趔趄。
但這一出門就橫生了枝節。
是呂惠卿。
沒錯。那是那樣白淨面皮,氣定神閒,緩緩踱步或者抬眼,都像個王爺。他舉一舉手,立刻有隨從上前,將耳俯低聽他訓示。
我悄悄將大麥小麥牽到一旁,不知道我跟呂惠卿命裡是不是相剋,總在我快忘了他的時候,他陰魂不散在我面前。這廝又在搞什麼花樣?相國雖然仍是與他同朝為官,但手下人已全然與他成對立派。皇帝對相國固然有意見,對呂惠卿卻更不感冒。小么兒每回跟我們聊天說到這位倒反骨的呂大人,都要往地上啐口吐沫,然後說他是“萬人嫌”。
“萬人嫌”的呂大人站在陽光耀眼的臺階上,他就是有那個氣派,背後不過是一家瓦罐店,也被他襯得像王爺行宮。他拿一方雪白的錦帕輕輕掩住口鼻,再輕輕丟給後面的隨從。這一套架勢被鄧琯照搬過,那廝就做的十足暴發戶。
呂大人上戲臺一樣做好了全套的伸展運動,筋骨活動開了,來了一輛大車,車身精緻,上頭掛著繡簾,垂著五彩絲穗。呂惠卿將自己的馬也吊在車上,車旁的隨從剛掀簾子,他便迅速貓腰鑽進去,車內有人輕微的笑了一聲,似乎有隻細白的手,扣著個金絲鐲子,將他一拉。車裡果然是個女人。車伕一鞭馬,大車緩緩走了。
呂惠卿在大街上約會?我忽然一股好奇上來。來不及思索,我已經循著那車走了下去。那車晃晃悠悠,倒是行得不快,我正覺得無聊想撤,卻見呂惠卿已下了車。
呵呵,剛才一定沒做好事。他的帽子有點歪,這時一邊理著,一邊解下自己的馬,目送那車走了,他才跨上馬。這回速度快了,我小心的一路追下去,轉過兩道街,在一座小小安靜宅院前停下。一個人正站在門口迎接。
我心裡砰的一跳,我認出這門口的人是誰,一個向來諂肩媚態,風吹兩邊的小人——鄧琯。
鄧琯這個王八蛋,幾天前我剛見他找過公子,說了一大堆呂惠卿的壞話,現在又跟呂惠卿鬼鬼祟祟,他想怎樣?
我的血又熱了,太陽穴下的小血管撲撲跳著。沒什麼可看的了,鄧琯兩邊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