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是周天子的天下,諸侯國也己滅亡了兩千多年,以後又經歷了秦、漢、魏晉、唐、五代、宋、元、明、清、民國等十幾個朝代,現在的國家叫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強大而統一的國家,而谷中的巴國只是一個沒被發現的極小極小的角落。

我還告訴他,外面的世界已是科學的時代,可以製造各種難以想象的工業產品。人們可以日行萬里,可以坐在家中觀看發生在幾千幾萬裡之外的事情。

最後我告訴他自己是怎樣意外地來到谷中的,以及自己的“發明”只是現代文明中最微不足道的雕蟲小技。

當我敘說這些的時候,罕寶的臉上是驚奇,是興奮,是恐懼,更多的還是痴迷。

“這麼說,那長著奇怪翅膀的大鳥也是你們的……產品”罕寶眼中放著光。

我不知道罕寶所指大鳥為何物,估計可能是飛機,可這一帶並非航線所經之地,或者是戰鬥機吧。我知道經過這一席話,罕寶原本朦朧的出谷念頭更加明朗堅定了。

“你說過,會帶我出谷去見識外面的世界,經過這件事,你還會信守諾言嗎”罕寶渴望的眼睛望著我,他的心已飛出谷外。

“等這件事了結之後,我會帶你離開絕谷的,如果可能,或許會有一隻大鳥來接我們。”一個偉大的計劃再度在我腦中浮現,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尤其是探險運動的蓬勃興起,絕谷被發現是遲早的事,與其被別人發現,不如由我主動揭開它神秘的面紗,將這個地方改造成一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旅遊景點。

在得知我已說服罕寶願娶依嘎為妻繼承丞相祭司之位後,祭師很快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親自陪我去太廟。

祭司的心情很好,往日浮在臉上的陰霾不見了,一路上談笑風聲,此刻才像是一個慈祥的父親和長輩。

太廟不大,有三間屋子,中廳稍大,空空蕩蕩的,中間靠牆位置是一個高大的泥塑人像,座下是一隻老虎,我想那就是廩君了,臺案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歷代巴王靈位,還有五隻大鼎和兩隻小鼎。

周代有列鼎制,規定天子用九鼎,諸侯用七鼎,而這臺案上擺放了七隻鼎,照理說廩君部的巴國享有諸侯待遇,可是仔細一看又有點不對,明顯另外兩隻鼎略小,工藝也不一樣,估計當初天子只頒賜給了巴王五隻鼎,只能算二、三等侯的待遇,但巴王心中不服,暗自鑄造了兩隻鼎,湊成七鼎之數,這在春秋戰國時期的諸侯墓葬中是很普遍的現象。

大廳的牆壁上畫著三幅壁畫。廩君像背後的壁畫分成兩個部分,其中一幅畫著五個赤身**手持長矛的野人,其中一人腰繫虎裙,身材高大,正如我在月夜深澗邊看見的廩君。畫的右上方是一個石穴,五個人正奮力將手中長矛朝石穴擲去。

而另一幅畫是巴人與一些人首獸身和長著翅膀的鳥人交戰,廩君模樣的人站在一塊大石上,張弓搭箭射向飛來的一隻大鳥。

兩幅畫旁邊都有一段大篆文,大概是壁畫的說明,幸好有祭司在,經過他的“翻譯”,我用圓珠筆將它改寫成今體字,一字不漏地抄在一張麻布上。

祭司看著我用這隻奇怪的筆迅速地書寫,不禁感嘆道:“皮君真乃曠世奇才,若能為巴國所用實為幸事,無奈……”

我並沒在意祭司的話,早己沉浸在無比的興奮中,白虎之巴的神秘面紗正在我面前一層層揭開。抄完了第一幅畫上的文字,接著便向祭司發問:

“廩君應該是巴國第一個王吧?”

“最初並不是,巴族早期有五個強大的部落,分別是巴、樊、覃、向、鄭五個氏族,誰也不服誰,還經常打仗,後來巴族的長子務相天生神力,又頗具智慧,收伏了其他四大部落,成為共同的首領——廩君,也可以理解為巴國的第一個王。”祭司娓娓道來,顯得極其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