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看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問道:“蘇大人,你又想幹什麼?”

“梳子”眼睛一眯,右手握緊了鐮刀:“你認識我?”

“哈……”沈立仰天一笑:“梳子蘇大人,有誰不認識呢?”

這本來是一句讚揚的話,不過“梳子”聽在耳朵裡,卻覺得彆扭,總感覺這小子在諷刺他。

“既然你認識我就好,我也不跟你多廢話,跟我回去,如若你沒有殺丁大人,我就放你走……”

沈立靜靜的看著他,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如果是我殺的呢?”

“梳子”眼睛一瞪,從馬上跳了下來,將馬趕開,寒聲說道:“如果是你殺的,那麼蘇某人就要秉公辦案!”

“呵呵,蘇大人,就算你身後那兩個狗腿子說要秉公辦案我都信,唯獨你,我不信!”

他搖著頭:“前年三月,你為了剿滅一夥強盜,引誘強盜二頭領歸順,你向他保證,事後不但不會追究他的罪,還要保舉他做官,可是,等到案子結了,二頭領的腦袋也被砍下來了,可有這事?”c0

“梳子”臉色猙獰:“既然是強盜,殺之無妨!”

沈立看了他一眼:“可那夥強盜是被逼上梁山的,如果不是災荒,他們怎麼可能落草為寇?”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而且,他們從沒有殺過百姓,只搶了他們一點糧食,不過也幫他們蓋房子、種莊稼,做為補償了。”

“梳子”淡淡一笑:“這我不管,既然上司讓我緝拿這夥強盜,那我必須從命。”

沈立呵呵一聲:“去年七月,蜀城有個富戶,家裡藏有個寶貝,結果被知府大人瞧上了眼,找了個藉口,將那富戶和寶貝都帶進府裡,等到晚上家人看到富戶還沒有回來,就去知府府上去問,知府大人卻說他已經回家了,結果卻在路邊的陰溝裡發現了他的屍體。”

“蘇大人,這件事情是你做得吧?”

面對著沈立冷冷的眼光,“梳子”已經笑不出來了,不知道怎麼的,他越瞧這小子越不順眼,他長得比自己帥就算了,畢竟自己是個當官的,而他只不過是個百姓,只是,他這像是審問犯人的口氣,讓他聽了怒火中燒。

“今年六月,鎮遠鏢局一家突然被抓進大牢,官府說他們跟山賊有勾結,甚至還準備裡應外合,血洗縣城,結果鏢局上上下下七十餘口被判斬立決……”

“蘇大人,據說,那份證據就是你遞上去的?”

面對沈立的質問,“梳子”已經忍耐不住了,既然這小子什麼都知道,那就留他不得,也不需要抓住他去見官,直接殺了完事!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裡冒出兇光,雙手握著鐮刀,腰背稍稍彎曲,準備暴起殺敵。

“等等!”沈立叫了一聲:“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慢慢走,我就是在等你,等你來送死!”

話音未落,“梳子”一聲低喝,向前邁步,鐮刀帶著尖嘯,劈頭砍下。

“咻”的一聲,沈立的身體飄了起來,就像一片柳葉似的,飄向了車後。

俗話說得好啊,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像“梳子”這樣的有權有勢,手頭上又狠,吃著公門飯的人,身邊怎麼會沒有狗腿子呢?

就像現在跟著他來的人,都是他的手下,很忠心,很鐵桿的那種,他們對“梳子”是絕對的服從,不管他讓他們做什麼事情,哪怕是傷天害理的那種,也絕對不會手軟。

同時,這些傢伙的身手也挺不錯,比一般的衙役捕快要厲害多了。

這次“梳子”帶了七個人手下,一路追上來,還好,沈立並沒有來得及逃遠。

趁著“梳子”在前面和那小子說話,其餘的五個手下慢慢的散開,裝作若無其事一般,靠近了馬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