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李建成說道:“父皇,今日功成,我當為太子?”

用的是父皇,而不是父親!

稱呼太子,怎麼可能用父皇?

都這個時候了,李承德和李建成還在奢望得到天下?

這個措辭一出來,李世民心中便感覺到強烈的不安,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心中猛然警醒!

太子太鎮定了,鎮定得可怕。

根本不像一箇中計的人。

難道,他還有什麼後手……而這個後手絕對不會是李承德。

李承德的身手自己是清楚的,雖然還不錯,但連秦瓊都打不過,更別提尉遲恭,也別說劍道高手公孫長青了。

這個後手也不可能是李元吉!

自己和太子都清楚,李元吉對他的曲意逢迎,不過是從權之策,只要抓著機會,齊王殿下會毫不猶豫的殺掉太子和自己。

所以,李建成不可能將希望寄託在李元吉身上。

那麼李建成的鎮定底氣來自何處?

李世民想不通。

然而不用想了,因為此刻李元吉已經率兵即將衝破天策府的防線,欲氣勢洶湧著殺過來。

李世民嘆了口氣。

必須在李元吉趕到之前,殺了李建成。

李建成卻看著和公孫長青對峙的李承德笑道:“你信不信,你那個四叔不會是立即衝過來,他會讓被策反的人先殺了馮立等人。”

雖然是對李承德說,卻是說給李世民聽的。

李世民沉默了,揮手製止了公孫長青,看了李承德一眼,這才對太子說道:“所以你的意思,元吉一直在等待今日,一舉殺了我倆,你的人都被他策反了?”

李建成哈哈大笑,“差不多吧,也許只剩下一個馮立了。”

“你不怕死?”

“怕死,你不怕?”

“也怕。”

“那我們可以不死。”

李世民沉默了許久,“你心裡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一個江山,怎麼裝得下兩個天子。

李建成沉默了一陣,抬頭望著玄武門,目光沒有落在城門上,卻是透過虛空,望向了武德殿,眼裡充滿著渴求的熾熱,“那很遺憾,我本想將你和元吉一起殺了,現在看來只好先殺了你。”

頓了一下,“承德,太子位重,你可知否。”

李承德緩緩拔劍,目光冷冽,嘴角泛起一抹很冷血的笑意,“阻擋我的,殺了便是。”

……

……

徹底擊潰李世民的天策府兵馬,李元吉並沒有急於出擊。

駐馬仗劍,示意所有人馬就地整頓。

身後,是五百天策府士卒的屍首,疆場慘烈,從來沒有僥倖,所有的功成名就,都是用無數兒郎的屍首堆積而來。

一如京冠!

一身是血的馮立走到李元吉身旁,“齊王殿下,我們應該趕緊去支援太子殿下啊!”

李元吉回首,笑眯眯的看著馮立,“馮將軍難道還沒看明白,太子殿下和河東王並無危險,放心吧,秦王殺不了他們。”

馮立愕然,“可是公孫長青……”

李元吉揮手,“沒有可是!”

馮立大急,“那齊王殿下休怪卑職,就算我一人,哪怕是死戰也要力阻公孫長青保太子殿下安危!”

說完正準備回首率領手下去馳援太子,卻不料倏然間感覺脖子一涼。

人忽然感覺脖子涼,要麼是有風,要麼是有水。

馮立感覺到了水。

黏稠的水。

溫熱的水。

血水!

馮立看見了烈日,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