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盯住了那人,指過去喝道:「拿了。」

兩個軍士沖了進去,一陣拳打腳踢,然後把說話這人提溜了過來。

王雱笑眯眯的看著他,問道:「在吳山上時我等就說明瞭身份,乃是來清查市舶司的,可有誰檢舉了?」

「沒有檢舉就是同罪!」

王雱把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商人們面面相覷,有人低聲道:「這人……怎麼像是酷吏呢?」

這話評價的再正確不過了,王雱若是生在漢唐時,絕對是個酷吏,手段狠辣的讓人頭皮發麻。

「想發財可以,出海!」

王雱就像是個惡魔,此刻卻換了臉嘴,帶著誘惑,「出海去貿易,把那些本該是大宋的錢掙回來。到時候滿載而歸,市舶司也只是抽解,該賺多少就是多少……」

「可找不到航道!出海就是送死。」

「怕死就不是大宋商人!」

王雱開始了熱情的鼓勵:「至於航道,先去咱們熟悉的地方,周邊小國去一去,比如說倭國,還有高麗,再遠些就直接到占城那邊……」

商人們在沉默。

王雱再次覺得自己是智商太突出了。

「原先你等坐著就有錢賺,如今規矩收緊,錢就掙少了,所以不樂意,可對?」

我去!

商人們都看向了王雱。

這個年輕人看著才十多歲,可竟然這般聰慧?

不過是幾句話就把我等的心思給說的清清楚楚的,這份聰慧……

對了,此人還是王安石的兒子。

以後前途無量的一個年輕人。

商人們默然,也就是預設了。

王雱搖頭道:「海外那些地方大多愚昧,坐擁金山銀山而不知珍貴,金銀隨意堆放……還有那些香料、珠寶……無數寶貝都在海外,坐等掙錢不可能了,死了這條心,從現在開始,想掙大錢的……出海吧。」

這才是他們來南方的目的。

——威脅也好,利誘也罷,一句話,把大宋的商人們趕下海去,去掙海外番人的錢!

一旦大宋的旗幟密佈海洋,金銀和各種特產都會湧進來,到了那時,大宋才真正的叫做大。

錢山錢海啊!

連王雱都有些憧憬那種盛況。

商人們依舊沉默,王雱最後說道:「願意出海的,報備,找人擔保,這些是老規矩,你等都熟悉。市舶司的不少人要倒黴了,不過我等住在城中,願意出海的,只管去報名。」

回到住所後,陳昂第一件事就是喝水。

「和那些外藩商人說了半晌,都是人精,旁敲側擊的想問大宋是不是要禁絕貿易,某說不可能。」

「是不可能。」

王雱搖頭道:「這樣誠然能掙不少錢,可卻是心虛。大宋有能力壓住他們,咱們掙大錢,他們掙小錢。」

陳昂看了他一眼,「你這年輕人,那心思真是讓人頭疼,這次又威脅人了?」

「威脅利誘。」

「某擔心沒人來報名,畢竟敢出海的人不多。」

「陳推官,你小看了人的貪心!」

王雱用那種遺憾的眼神看著他,「一個人原先每日能掙十貫錢,可現在一日只能掙一貫錢,想掙十貫錢就得出海……他們肯定會去。」

陳昂搖頭道:「海外太兇險,他們肯定不敢。」

現在出海的大宋商人要麼是對自家的航海技術有信心,要麼就是賊大膽。

而且在國內就有大把掙錢的機會,為啥要冒險出海?

隨後的兩天裡,杭州人就看到了市舶司被全部端掉的場景。

官吏們被綁著,狼狽的跟在大車的後面,而大車上裝著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