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耶律餘睹等人仍然習慣性地稱他為監軍,他對此也不以為意。

宗憲聽到這句話吃了一驚,問道:“出什麼事情了?曹廣弼反攻了?”他見耶律餘睹匆匆而來說“大金危矣”,還以為曹廣弼來攻,誰知道耶律餘睹卻說道:“不是。曹廣弼在太原自保有餘,進取不足。只要我們立得住陣腳,他不敢輕易來犯的。不過問題是我們的將士已經開始人心浮動,此事大是可慮!”

宗憲問道:“是有人散播謠言麼?”

“也不全是。”耶律餘睹道:“這兩天我派人巡視軍營,現許多將士心傷我大金皇帝之駕崩,以及東北老家之失陷……”

宗憲聽到這裡為之黯然,這個問題在女真將士裡尤其嚴重,又聽耶律餘睹繼續道:“老家失陷,這便罷了。但現在我們卻陷入有國無君之大危機中!國之無君長,如人之無腦,如何使得!”

宗憲聞言甚是神傷,說道:“我大金逢此開國未遇之大劫,如今……”忽然想起耶律餘睹既提起此事,多半是有所為而來,看了他一眼,問道:“耶律將軍此來,莫非是有什麼良策?”

“良策算不上。”耶律餘睹道:“只不過是覺得有一件大事我們不能拖延,否則實有亡國之危!”

宗憲問:“什麼大事?”

“立君!”

宗憲驚道:“這……立君?”

耶律餘睹道:“不錯!唯有擁立新君,方能穩定軍心民心!”

宗憲道:“這……我們乃是邊臣,如何論得這事!”

耶律餘睹道:“耶律餘睹是方面之將帥,但監軍卻是完顏宗室,如今又統大軍,這等軍民心聲,正該由監軍上達!”

宗憲沉吟道:“上達,卻上達到哪裡去?”

耶律餘睹道:“自然是將軍的胞兄,我大金的都元帥!我大金之都元帥,本由諳班兼任,則都元帥有如諳班。如今天會皇帝已逝世,論位望,自當由都元帥繼承大統!此事刻不容緩,若是遲了,一來國內軍民臣工易生異心,二來漢、宋窺我無君,必然相輕來犯!”

宗憲還在猶豫,耶律餘睹道:“此事需得趕緊,若是時機錯過,不但有外禍,而且有內患!”

宗憲道:“且容我思之。”

耶律餘睹出去後,他便召集女真諸將商議,諸將都道此事當行,宗憲道:“立君自然應該,只是我怕此事會讓二房不悅。”

諸將都道:“如今天會皇已死,自當由都元帥來繼位。若都元帥不早稱帝,萬一被二房那班人搶先了,那到時候我們哪裡還有地方站去!”

本來這個提議是耶律餘睹提出的,但鎮守雁門關的女真諸將都是宗翰的擁護者,他們沒想起此事便罷,這時一被提醒,馬上變得極為熱心。

宗憲道:“不如先移書問問希尹將軍、銀術可他們,以圖萬全。”

諸將都道不可,或道:“此事一旦傳開,讓二房那邊知道有了防備,恐怕就難成了。”或道:“若是和希尹、銀術可他們說去,萬一他們搶先一步勸進,那我們這擁立的頭功便打水漂了。”或道:“將軍乃是都元帥至親,這件事情,正該將軍來做!”

宗憲心中仍然有顧慮,但經不起他們的催促,終於和耶律餘睹聯名上書,勸宗翰登基以穩民心。這卻是一份密表,外人不知。這份密表到達燕京時,種去病已經大軍壓境,襲擊大定府臨近州縣。宗翰正猶豫著要不要增派大軍前往救援,只是由於遼西走廊壓力也已經大了起來,同時塘沽、山東方面都有異動,似乎漢軍正向這兩處地方增加兵馬,若說大定府那邊是虛攻,塘沽、山東才是漢軍真正的突破點,那也大有可能,所以宗翰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否救援大定府。

就在這時宗憲的勸進表遞到,宗翰先是不悅:“如今國破家亡之際,他竟然還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