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這幾日病情雖然小有好轉的跡象,但他畢竟已經甚老,隨時都可能生意外,所以曹廣弼剛才聽林翼說种師道來請才會那樣緊張。

來到種家在京師臨時的府邸,門外早已掛起了白燈籠,種洌身著孝子裝束,滿眼通紅把曹廣弼接了進去。曹廣弼雖已來參過靈,但既進得門仍然先給种師中上香,又悄悄問種洌种師道的情況。

種洌道:“叔父精神還清醒,就是有些掛念彥崇、彥崧。唉……”

他這一聲嘆息曹廣弼知道是什麼意思,种師道是個先國後家的人,這時國難當頭卻忽然念起了孫子,其中意蘊並非吉兆。當下安慰了種洌幾句,進門來見种師道。

种師道見到曹廣弼,臉上神色竟然甚是平和,既無對國事的憂懷,也無對喪弟的慼慼,林翼見了大為奇怪:“種少保這是怎麼了?別是迴光返照吧。”

种師道讓曹廣弼扶起自己在靠窗的臥椅上倚了,這才道:“今天請你過來,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的婚事。”

曹廣弼和林翼一聽都不禁怔了,他們可萬萬沒想到大宋軍方的支柱人物,在這種時候叫漢部二將軍曹廣弼來竟是為了這個,曹廣弼一時反應不過來,順口道:“婚事?”

“是啊。”种師道微微一笑道:“我打聽過了,你還沒成親,對吧?有道是: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男子漢大丈夫,不成家,怎麼立業呢?你說是吧?”

曹廣弼呆在當地,眼中一片茫然,心中掠過一個倩影,一時竟不知如何應答。( )

第二一三章 嫁寡姐(上)

种師道見曹廣弼手足無措,問道:“怎麼,你有牽掛麼?”

曹廣弼猶豫片刻,說道:“沒有了。”

种師道喜道:“既然如此,我便做個媒人,替你介紹一戶好人家如何?”

曹廣弼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種少保作主,廣弼何敢辭?只是我如今父母都不在了,卻還有大哥大嫂。我大哥又身陷金人手中,所以不敢想這事。”

种師道頷道:“不錯不錯,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你要成親的事,確實得先與你兄嫂說說的。”

林翼在旁道:“種少保,二將軍,大將軍雖然還沒回遼南,但虎公主對幾位將軍的婚事向來緊張,不見四將軍年初才成親麼?主婚的也是虎公主!”

种師道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虎公主倒也是通情達理之人。”

林翼道:“這個自然。其實虎公主為二將軍的婚事不知煩了多少回了,就是一直沒能尋到讓二將軍滿意的人家。若是這次少保您能促成這單婚事,虎公主非重重答謝您不可。嗯,少保您也不圖答謝,我的意思是虎公主的心意是如此。”

种師道笑道:“若是這樣,那我便操辦操辦,派人去津門和虎公主說說,曹賢侄以為如何?”

他賢侄二字一出口,便是自居長輩了,曹廣弼一拜到地道:“一切聽少保吩咐。”

种師道大喜,林翼在旁問道:“少保,您這次忽然提起此事,想必心裡是有戶好人家了吧?”

种師道頷道:“不錯。”

這種事林翼哪裡會不感興趣的,忙問:“卻不知是哪戶人家?是少保您的孫女麼?”

种師道笑道:“可惜我此刻沒有待閣閨中的孫女,要不然便不當媒人,當親家了。”

林翼道:“那不會是大宋的公主吧?”他十分聰明,猜到种師道給曹廣弼介紹的婚姻,必然不是一般的婚姻,勢必與國事有所牽連。

种師道一怔,隨即輕斥道:“這話也可胡說的?今上年紀還輕,至於長公主們,也不是我一介老臣作得主的。”

林翼問:“那是哪家的姑娘啊?雖說少保您德高望重,但這做親是關乎二將軍一輩子的事,二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