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開口道,“是。”

莫姝安吩咐道,“多下些。”她身邊的這幾個丫環年紀都不大,正是容易餓的時候。

秋實笑著應了下來。

春華端了誰來伺候莫姝安更衣梳洗,夏果和冬清手腳利索的把床給鋪好了,秋實端了面來,髮絲粗細的麵條上只放了些小青菜,莫姝安說道,“你們也下去用吧。”

“謝姑娘。”

春華和夏果先下去用飯,屋中留了秋實和冬清伺候,莫姝安見她們自己商量妥當也就沒有再說,慢慢吃了起來,因為天色已晚的緣故,碗中的麵條並不多,莫姝安用完後,秋實就端了水讓莫姝安漱口,春華和夏果也用完回來了,秋實和冬清就端了碗筷去廚房。

莫姝安在屋中走動了一會,才隨意尋了本遊記坐在椅上翻看了起來,母親還未歸來,莫姝安也無法安心休息。

春華又點了蠟燭,蓋上琉璃燈罩小心的放在莫姝安的旁邊,自己拿了針線坐在圓墩上繡了起來,秋實和冬清也拿了未完的活計來做,夏果的繡工沒春華她們好,但是擅長打絡子精緻的雙蝶結一點點成型,下面綴著小小的珠子,正好可以配姑娘新得的那條百花裙。

莫姝安的心思並不在書上,翻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索性把書放在了一旁,自己盯著琉璃燈發呆,忽然問道,“春華,你父母在家中是怎麼相處的?”

春華的母親本是胡氏身邊的大丫環,長得漂亮又能幹,誰也沒想到最終會嫁了春華的父親,倒不是說春華父親人不好,只是不夠優秀罷了,性子老實甚至有些木訥,就算吃了虧也是笑呵呵不在意的,如今在胡氏名下的一個莊子上做管事,每個月春華有假,都會早早趕著驢車到莫府後門等著春華。

春華沒想到莫姝安會問這個,想了下說道,“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說好,就是覺得父親脾氣很好,奴婢長這麼大就見過父親紅過一次臉。”

“張叔還有發脾氣的時候?”夏果她們也是見過春華父親的,聞言滿臉驚訝,和春華不同,夏果是父母雙亡被叔叔養著,叔叔嬸子家中並不富裕,可是對她如親閨女一般,堂弟更是一直把她當成親姐姐,可是前幾年堂弟得了病,叔叔嬸子把家中的地都給賣了也不夠堂弟買藥的錢,還是同村一個婆子見他們家可憐找上門來,說是有門路可以把夏果賣到大戶人家做丫環,也能得點銀子來給堂弟看病。

叔叔一口拒絕了,嬸子哭個不停卻沒有說話,倒是在旁邊偷聽的夏果主動跑出來答應了下來,還跪下求了叔叔同意,最終叔叔才點了頭,夏果還記得叔叔紅著眼睛保證等家中寬裕了就把她贖回去的樣子。

而秋實和冬清都是自小被胡氏買進府中培養的,根本不記得家是哪裡,父母又是誰了。

春華想了一下說道,“祖母偏疼小叔,祖父剛死就把父親淨身趕了出去,父親肯吃苦日子漸漸好了起來,娶了母親後又被夫人提拔,不知祖母和小叔哪裡打聽到了父親的情況就找上門來,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佔些便宜,母親想著那到底是父親的長輩也就給了,誰知道後來……因母親嫁父親六年,只生了我一個,而小叔有三個兒子,最大的八歲,最小的剛滿月,祖母就想把小叔家的大兒子過繼給父親。”

“可惡。”冬清怒道,“若是真的有誠意,為何不過繼小兒子,大兒子已記事,這明明是想佔了你家的家產。”

春華開口道,“父親並不同意,只說沒有兒子就把所有家業給我做了陪嫁,開始父親還把這些事情瞞著母親,卻不想祖母不死心直接帶著小叔、小嬸和堂哥趁著父親不在找上母親,誰知道鄰里早就看不過眼,給父親送了信,父親歸家的時候正巧看見小叔和小嬸攔著家中的小丫頭,祖母和大堂哥正在打母親與我,母親為了護住我……”

想到那時候的事情,春華紅了眼睛,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