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即便不睡死估計也是醉得五迷三道的吧。跟一個醉鬼硬碰硬能討到什麼便宜,江南不再掙扎,企圖用言語說動他。

“你別誤會,我真是看你的門還開著,以為有什麼事才進來看看。你喝多了,先放開我,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江南軟硬兼施,而薄南風就是不為所動。仰面平躺,燈光將瞳孔照得一片清亮,眼中似有稀薄笑意,若有若無的,盯著江南饒富興致,手臂卻半分沒有鬆緩過。江南一直硬撐著,這個姿勢很要命,不想跟他臉碰臉就只能委屈自己的脖子,可她都這把年紀了,脖子也已老化,很難做到萬死不辭,沒撐多久痠疼得受不住。咬緊牙關,可還是疼,她自認不是硬骨頭,只得委曲求全,暫且借他的肩膀用一下,下巴抵到上面,減緩脖子的承載力,再說話有氣無力:“薄南風,有完沒完了?你到底放不放開?”

她想說:“你再不放開我可要大喊非禮了。”

不想眼前便是個節操毫無下限的男人,問她:“江律師,你覺得我怎麼樣?”

江南沒聽明白他什麼意思:“什麼?”

薄南風一手按到她的後腦勺上,跟撫摸寵物狗似的,實在讓人無法忍受。而他不緊不慢:“你保住了我的貞操,證明了我的清白,我無以為報,以身相許怎麼樣?”薄唇離得那麼近,幾乎咬著她的耳朵說:“我很乾淨的,你要不要試試感覺?”

江南惡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再也無法維持強力偽裝的貌合神離,徹底抓狂。薄南風如何玩世不恭她又不是沒見過,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從來輕描淡寫,現在又來挑戰她。江南猛地抬頭,動作急迫險些閃了大脖筋,皺了下眉頭,哼哼:“好不容易才保住的東西,你還是一個人小心留著吧。”

薄南風煞有介事:“這東西早晚也得交代,別的女人是不可能了,非你不可。”

江南身為一個前輩,卻要被一個小弟弟這樣調戲,且不說面上是否有光,心裡也過不去。張口便要咬上他的肩膀,迫使他將她放開。沒想到一陣翻天覆地,眨眼就已換了位置,他上她下。仿如泰山壓頂,身上覆上重重的一個他。江南徹底有些慌了,驚懼直接反應到眼睛裡。之前再怎麼氣惱,好在他沒做出格的事,又是喝醉了酒,神智不清,不能判他死罪。可這樣……江南怕起來。雙手抵著他:“薄南風……”

薄南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從她身上爬起來,轉身坐到地板上。後背靠著沙發背對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沉沉道:“對不起,我喝多了。”

江南迅速起身,氣疾敗壞倒還談不上,怎麼也不至於在一個小輩面前哭天抹淚,要死不活,況且什麼都沒發生,她也不是個小題大做的人。但啞巴虧不能白吃,站到薄南風跟前,抬腳踢他:“再跟我裝瘋賣傻佔便宜,看我怎麼收拾你。”

薄南風揚首,又是慼慼的可憐模樣:“你發什麼威?不是說了麼,我喝多了。你去幫我倒杯水。”

江南愣了下,這位爺好大的氣場,讓人一陣無奈。想問他:“你沒病吧?”

薄南風整張臉就是最大的殺手鐧,見她站著不動,似乎真的生氣。又問:“莫非你還想吃了我,江律師,沒你這麼得理不饒人的。我沒把你怎麼吧?”

薄南風混淆真理的本事了得,三下兩下局面總在他的強詞奪理下發生逆轉,而且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拐帶得江南自己都不得不思量。好像她真的沒什麼便宜可供他佔,是她自己進來的,也是她自己靠近來打量別人在先。如果他不中途醒來,估計她也不會輕易就走,非是得揩一下油才能離開。而說到秀色可餐了,薄南風似乎遠比她貼切。在薄南風一番言語蠱惑之後,就演變成了現在這種局面,江南思來想去,反倒成了心懷不軌的登徒子。又明知道是被薄南風的二皮臉繞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