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緊,鳳眸中爆出狂烈寒芒。豎子敢爾!

橫肘後撞,牆體坍塌,傳來一聲悶哼。他已抱著慕清妍倒退牆後,一腳踏在殺手咽喉,用力一碾,急速後掠,順手將慕清妍肩頭穴道封住,甩出旗花火箭。

太大意了!

念頭一閃,便覺不好,他已想起這是誰家府邸。但是,再想離開,已經遲了。但盼屬下能早些到來吧!

一聲嬌笑,十數條黑影已將他們包圍。

為首的身材嬌小苗條,長髮飄飄,是個女子,柳葉眉桃花眼,眼尾掃著淡紅胭脂平增嫵媚。

咯咯嬌笑著,那女子拍了拍手:“哎喲,好一個郎情妾意喲!好生羨煞旁人喲!楚王殿下薄情原來只是謠傳啊!楚王殿下,王妃娘娘,二位便在此地做對短命鴛鴦如何?將來必也是佳話一段哦!”

“你怎樣?”歐競天卻連正眼也沒看她一眼,只顧低頭問慕清妍。

慕清妍知道大敵當前,自己沒有武功本身就已經是負累,再不能讓他為自己分神,於是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皮肉傷,那鋼針上沒毒。”

“喂!”那女子越發嬌嗲,不滿地嗔怪,“我說楚王殿下,咱們這麼多明晃晃的刀劍您都看不到嗎?為什麼不仔細瞧瞧呢?說不準哦,我這些手下都是粗人,萬一再傷了王妃娘娘,可就不是像蚊子叮一口這麼輕鬆了哦!”

歐競天卻向背後道:“三哥,還不現身麼?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不正好和這些人合力殺了我麼?”

隨著一聲冷笑,桂樹下緩步走出一個輕袍緩帶的男子,面帶微須,蜂目鷹鼻,年紀在三十四五歲,相貌只和歐競天有些依稀相似,倒是和興慶帝似了個十足十。這便是三皇子歐璟辰,曾經的越王。

一年前越王私鑄兵甲,勾結藩王意圖謀反,為楚王彈劾,越王被削去王爵,流放三千里,牽連甚廣,王妃母家何丞相也遭受株連丟官罷職遣返回鄉。這裡便是曾經的越王府。

此時此刻,越王應該在北地宛城。

“老九,”歐璟辰聲音陰鷙,眼中盡是仇恨怨毒,“若非你從中作梗,我如何能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我若真的按父皇所說去了宛城,——哼,誰不知宛城是你的地盤,今日焉有我的命在!”

歐競天轉眸和他對視:“多行不義必自斃!”

“對!”歐璟辰冷笑,“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你的死期到了!”他把手一揮,身邊背後出現了殺氣騰騰的十八個黑衣人。

“這樣的熱鬧怎能落下我呢?”一聲輕笑,一個嫵媚多姿的身影凌空落下,淺紫衣袍在朦朧的月光中劃出夢幻般的弧線,他身子斜斜落在桂樹之上,隨著枝葉晃動微微起伏,恰是一個托腮假寐的姿態。

朦朧的夜朦朧的月因他的出現陡然亮了亮。

他一頭黑水銀般的長髮隨意挽起,只別了一根紫玉釵,任其在月色中流淌出一片墨色流光。臉上蒙了一塊淺紫面紗,依稀可以看到細長的眉目在面紗後妖嬈。

如夜風中綻放的罌粟,似月下閃現的妖狐。

眾人的眼光也都亮了一亮。

慕清妍身子震了一震,眸中閃過欣喜之色。

歐競天的眸子卻更加幽深,攬住慕清妍的手臂緊了緊。

紫衣人的目光落在歐競天手臂上,身子微微一沉,然後又輕輕蕩起,彷彿只是被風吹了一下。

歐璟辰眉頭一皺,目光從紫衣人身上收回,猛地一揮手,身後十八人留下四人貼身護衛,其餘十四人迅速向歐競天包抄過去。先前圍住歐競天的十幾人只是圍而不打,而這十四人卻從人縫中穿過,手中鋼杖迅捷如風,朝著歐競天和慕清妍密不透風地點去。

先前那女子擺手命自己的人後退一點,一名手下問道:“陰媚大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