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與周越後,周知府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小閣老真是大才啊。此計若成,那寧王恐怕要被活活氣死。”

謝慎笑而不語,揮手示意周知府安排下去。

周越這便領命而去,謝慎走到窗邊望著捲起的彩雲心情極為惆悵。

這場叛亂早該結束了,希望王守仁那邊一切順利,斷了寧王叛軍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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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在帥帳中左等右等,仍等不到朝廷軍隊攻打紅泥灣的訊息,這讓他鬱悶不已。

他命人召來了錢寧商議,錢寧也是有些懵。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這安慶知府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錢卿說這周越是詐降,目的是引開在河口警戒的戰船,以圖攻陷紅泥灣,摧毀灣中停靠的船隻。可現在那邊沒有任何訊息傳來,朕現在到底該怎麼辦?繼續等下去嗎?”

錢寧嵴背上冷汗直流。

寧王這是不耐煩了啊。

也是,安慶久攻不下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這個時候周越主動投誠,卻被錢寧說成是使計詐降,要作出針對性的佈置來吃掉來犯的朝廷軍。

寧王相信錢寧的分析對紅泥灣部署重兵,就等朝廷軍前來,可結果卻是沒有一絲動靜。

換做是誰,都忍不了!

“陛下,小不忍則亂大謀。此時不能輕舉妄動啊。”

“哼!”

朱宸濠一甩衣袖,不耐的說道:“不能輕舉妄動?再繼續等下去,軍糧都是問題。難不成朕還要繼續退回九江,等籌措了足夠的糧食再出江西?”

朱宸濠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他不能迅速拿下安慶,打不開這個口子,就無法繼續北上。退回九江自然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可這等於是慢性死亡。

一旦朝廷調集各地軍隊把江西圍住,他還有什麼機會衝出去?

現在看來,周越是真的想要投誠,可惜被錢寧這個蠢貨給耽誤了!

“依朕看,現在就應該派出大軍勐攻南門。城中兵力應該都被周越派到了東水門,南門一定兵力空虛,一擊即潰!”

按照寧王和周越之前的約定,確實應該是這個節奏,可問題是萬一有詐呢?

那全力勐攻南門的軍隊豈不是隻有吃癟的份?

錢寧咬了咬牙勸諫道:“陛下,已經等了這麼久,不急著一時啊。再等一天,若是一天內城中軍隊還沒有任何動作,陛下再下令全力攻城也不遲。”

“廢物!”憤怒之下朱宸濠一腳踢向了錢寧,完全不顧什麼“君儀”。

錢寧被踢中胸口,在地上連著翻了好幾滾才停下。

他胸口一陣劇痛,雙手在胸前捂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

當然,寧王朱宸濠沒有注意到錢寧表情的變化,仍自怒吼道:“你們這些廢物,沒有一個能替朕分憂的。李士實如此,劉養正如此,王綸如此,你也如此!”

錢寧心中冷笑不止。他心道就你這點氣量也敢起兵造反,遲早會被下屬誅殺割了腦袋向正德獻功。

他雖然如是想,嘴上卻還是恭敬道:“臣無能,不能替陛下分憂。臣萬死。。。。。。”

“你確實該死!”

朱宸濠復又走到錢寧身邊,冷冷道:“起初你被正德貶到江西時是何等的落魄。若不是朕對你器重有加,你怎麼可能有今天?可你是怎麼報答朕的呢?除了出了一些餿主意,你還有什麼用!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朱宸濠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還覺得不解氣,又朝錢寧屁股狠狠踢了一腳,這才揚長而去。

錢寧坐起身來,一邊揉著胸口,一邊在心中咒罵道:“刻薄寡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