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白北和織書夫妻是以前跟隨上代老爺白旭的老人,他們年歲大了,長居偏院打理祠堂。

白南是兩人的兒子,幼時是白壘的書童,現在是白宅管家,說是管家,其實這家中唯一他能支派的只有他妻子想容,可惜他又是妻管嚴,是以什麼雜事都只能自己做。

不管白遲如何祈禱他家爹爹突發奇想出門去,可是白壘既然能陪白遲住宅內九年不出,這五年回了白費村後,也從未踏出門一步,這會兒自然不可能就出門了。

是以想容和白遲兩人進門就被白壘看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正常的是,往常必定之乎者也一通的白壘,這次只是揮揮手示意他們回房沐浴更衣。

“想容,我想我要慘了!”白遲淚眼婆娑,心想你可一定要幫我。

“少爺,我想……我也要慘了。”想容無奈的回答,心想我真幫不了你。

……

有了這麼一通對話,洗漱出來的白遲異常乖巧,想容自然是已經做飯去了,白南去找莫知君要頭髮啊血啊什麼的,也不定能活著回來,白北和織書一年到頭也不會來主屋幾次,是以院子裡只有幾隻蟲鳥的叫聲,安靜得有些可怕。

白壘喝完茶,把茶盞輕輕放在桌上,茶盅和蓋子磕出了一聲低淺而清脆的聲響。

白遲覺得自己心裡也咯噔那麼一聲脆響,暗道:來了。

“遲兒今日有些任性了!”白壘這話是微笑著說的,好似只是個因為寵溺兒子而無奈的父親。

不過白遲當然不會那麼認為,他就從來沒看到他爹生氣的時候,可是他這些年依然被他整得夠嗆。

沒來由的,白遲想起了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那句話。

“爹,遲兒只是想看看浪花嘛!”白遲揚起天真無暇的笑臉,依然扮演著無知的、被爹硬生生扭曲成白痴的兒子。

其實他一直覺得,要是世上的人都是他爹這樣的,那他相對於他們來說,還真就是個白痴。

而他唯一比他們強的是,他有一個穿越時空而來的靈魂,所以對於這唯一強悍的一點,白遲一直都是努力的小意的隱藏著,把它當做了壓箱底的籌碼——即便他從不曾希望用到它。

所以直到今天,明明知道白壘很多話都是在誤導他,他也一直小心的謹慎的記住他的每一句謊言,不希望露出馬腳。

而這些年,他似乎一直都很成功。

“嗯,那我聽說你和陌生人說話是怎麼回事啊?”

“他說是舅舅哦。”

“舅舅。”白壘笑得越加溫柔,手抬起來輕柔的落在白遲頭上,“遲兒記住,遲兒沒有舅舅哦,他是騙你的。”

“啊?”白遲眼神黯淡下來,遺憾的道:“我本來還很高興呢,有那麼漂亮的舅舅。”

“他很……漂亮?”似乎覺得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話,白壘眉眼輕輕一挑。

“是啊!可漂亮了,笑起來跟花兒樣的。”白遲眼睛發亮,看起來越加清澈。

“不過,是騙子就算了,不就長得漂亮嗎?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爹要是也那麼笑起來,一定比花兒還漂亮呢!”少年用得意洋洋的神情,拍著註定會拍到馬腿上的馬屁。

果然,聽到前一句後偷笑著喝茶的白壘,聽到他接著的話,一口茶噗的噴了出來。

“爹……”白遲心急的站起來,為他接下手中的茶盞。

茶盞還不及放下,白遲只覺的手腕一痛,左手被一下向外扭曲,手上茶盞再拿不穩,‘砰’一聲摔到地下,清脆做響。

……

“這是什麼?”白壘眯著眼看著白遲手上的金絲,手上的力道好似要生生捏碎他的手骨。

白遲想事情一定大條了,他爹……他爹竟然沒有笑,那張平時溫和的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