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明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大師說前掌門和諸長老把方丈之職推卸給您,可是覺明不巧,看到了他們的屍體,不巧。”

“……白壘帶你去的?”

“不,和打狗門主切磋時不小心撞進去了……大師也許要說是白壘下的局,可是白壘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他們沒能反抗就被殺,他們死了,而我剛巧又知道了您原來是莫聞莫殿主……”

覺明說著抬頭,緩緩道:“三十年前覺明十五,那時候有幸跟隨在慧禪方丈身邊,所以知道一些敗家宮和回火殿的事……這既然是你們的家事,大師如何忍心拖著全江湖?”

“白壘也便罷了,畢竟十五年前我們追殺過他,可是大師,少林對您不薄,您就不曾有一點不安?”覺明不明白,平日裡訴經唸佛的人勸人向善的人,怎麼一瞬間變成了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

智法面色蒼老憔悴,可笑容依舊祥和:“我這三年很不安,一直在唸經懺悔。可是現在不了,只要白壘活著,我唯一記得的就只有殺了他,哪裡能做別的思考。”

他說著起身,緩緩向外走去,覺明看著他遠去,並不曾阻攔,這家人都太偏執,其間因果,讓他們自己去追尋去吧!

也許死就是終極,可這終極不該在他們這些人手上。

“傳下去,自今日起少林寺關山,為死難者超度,為生者祈福……”

……

“白壘!”

莫知君照例來黑店進行每日一勸,看到在院中喝茶的白壘,彷彿以為回到了三年前,愣了好久,白壘端起茶盞遠遠敬了一下,他才找回聲音,不敢相信的叫一聲。

這時白遲正端著瓜果盤蹦躂出來,看到莫知君親切的招呼一聲,放下盤子疑惑的看著他:“莫知君你撞鬼了嗎?大白天的鬼一定很厲害吧!”

莫知君臉扭曲,白壘這厲鬼當然厲害,還帶死而復生的。

白遲卻沒心思理他,轉過頭興致勃勃的向白壘推薦他端來的瓜果。

白壘攬著白遲,一面含笑聽著,張嘴吃下他餵過來的東西,眼睛還不忘溫柔無限的看著莫知君,又上下打量,似乎在選擇哪個地方比較好下手。

莫知君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把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眼光轉到桌上的瓜果上,眼睛不自覺撐大。

那瓜果倒是沒問題,還細心的一塊一塊切好,可那上面滾的那層紅紅的像辣椒粉的是什麼,下面盤子的水好像也不是瓜果滲出來的,那顏色那氣味,黃……連?!

一寸一寸,艱難的把視線轉移到那兩父子身上,他眼睛沒花,是真的親親蜜蜜,你來我往,吃得很自在。

莫知君最後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恍惚著回到自己院子裡,直到不識拍他肩,他才回過神來,盯著不識,看得不識渾身不自在後,他痴痴問:“我一直以為遲兒隨了姐姐,可難道他是隨了敗類?”

不識看著他滿含期待的眼神,張嘴想寬慰他白遲隨了霧緋,可這話出口實在太過艱難,他吭哧了半天,最後也只能胡扯:“主子放心,也許只是偶爾像一下爹,都說兒子隨娘,肯定沒錯的。”

那白遲可是真真隨了白壘,他這幾年找過他幾次,完全就一妖孽。

“還是不識你好。”莫知君揚袖擦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一爪子抓住不識清涼的手:“上次的事不識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要是敢不負責我和你沒完。”

不識無語,哪有人因為幫主子處理傷口,就被要求負責的。

“不識啊,這白壘也不知有幾條命,可他就是一隻九命貓,也總有死絕的時候,我們再殺他一次?”

一陣極長的沉默之後,不識輕聲說道:“白遲少爺會生氣的。”

莫知君握住他的手緊了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