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第三,家人皆以“三少爺”呼之。

司徒仲算盤打得極好,奈何司徒嫣然瞧不這徐中玉不上,父女兩個各懷一段心思。

司徒嫣然心裡盤算了一回,又忖道:看他衣著平常,只怕是個平頭百姓,父親又怎會答應這樣的事呢?這念頭一轉,便嘆了口氣,再不去想他。

衣料

卻說陸誠勇同夏春朝走到街邊,丫頭珠兒連忙跟上前來,嘰嘰喳喳道;“少爺神勇,當真是舉世無雙!我在一旁看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奶奶捂著眼睛不敢看,又扯著我問個不住,嗓子都哭啞了。我就說少爺不會有事,果然無事。”陸誠勇聽聞,笑瞅了夏春朝一眼。夏春朝臉上一紅,斥道:“大街上,休要這等胡說,被人聽了去敢笑話咱們張狂。”珠兒嘻嘻笑道:“我說的分明都是實話,誰又會笑?”說著,便向陸誠勇問道:“少爺說,我說的對不對?”陸誠勇含笑頷首道:“你說的很是。”夏春朝便向陸誠勇嗔道:“你還縱著她!”

三人說笑不絕,夏春朝忽然想起一事,向身上一模,那東西果然不見了,連忙回身去找。陸誠勇見狀,問道:“你尋什麼?”夏春朝急切回道:“適才你給我買的麵人,不知去了哪裡。想是方才人多擠掉了。”陸誠勇便道:“大街上人這樣多,那麵人兒掉在地下哪裡還尋得回來,不找也罷了。”夏春朝不依,嘴裡說道:“那是你買給我的,定要尋回來。”陸誠勇聽說,也就隨了她去,一道尋去。

三人向回走出數十步,夏春朝眼尖望見地上一串花花綠綠的物事,慌忙上前撿起,果然便是先前陸誠勇買的那對面人。只是被人群踩踏,已然破碎泥汙,不成個樣子。夏春朝捏著麵人,心裡難過,垂首不語。陸誠勇瞧出來,便道:“不過是個玩意兒,壞了便壞了。你既喜歡,咱們尋那老丈再捏便了。”言罷,便拉了她再去尋那麵人攤子。

豈料,走到地方,卻見那麵人攤子已不見了蹤影,向周遭攤販打聽,原來適才因那瘋馬鬧市,那麵人師父唯恐踏壞了傢伙,便收拾攤子去了。二人均覺十分敗興,只得離去。陸誠勇見夏春朝神情怏怏,蓄意與她開懷,尋思了一陣,便道:“聽聞西街衚衕裡新近開了一家綢緞鋪子,上的料子花樣極是新鮮好看,織工又精。你既做了夫人,霞帔裙衫是少不得的。咱們不如就趁今日過去選幾匹料子,免得日後叫裁縫上門時,又忙手忙腳。”

夏春朝聽聞此言,打量了陸誠勇幾眼,見他身上一件玄色直裰,衣領袖口等處皆有磨損,還是他去西北之前在家穿的,便就點頭道:“去看看也好,紅姐兒要的那兩方汗巾子,正好順道買了。”

當下,三人轉道往西街衚衕行去。

走到陸誠勇所說店鋪,夏春朝抬頭望去,果然是家新開的店鋪,頂上懸著一方新新的匾額,刻著“霓裳軒”三個大字。

她看了一回,便同丈夫一道拾級而上,走入店中。

入內只見這店中陳設考究,櫃上布匹高堆,數列梨木貨架貼牆而立,插著上百筒布匹,門上掛著青竹簾子,兩個夥計立著上貨招呼。掌櫃倒不坐在櫃後,另在一方書桌前坐著寫賬,倒是江南布鋪的規格。

夏春朝打量了一回,先不看貨,倒跟陸誠勇低聲問道:“這鋪子以往不曾見過,既是新開的,你才回來卻是怎麼知道的?”陸誠勇道:“是軍中一位同僚說起的,他說這綢緞鋪子同京裡一家有名的胭脂鋪是聯號,聽聞後頭的東家是朝裡哪位大人的女眷。貨色極好,都是江南來的針織,適才我想起來,便思量著同你來看看。”

夏春朝便笑道:“竟有官太太出來做買賣的,也當真是奇聞了。”陸誠勇莞爾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