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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的北狄軍隊之後,他們無疑又是多了一把分量極重的籌碼,在於中州交戰這件未來必定實現的事情上,勝利的天枰已經不可動搖的向他們這方傾斜。
幾乎,照如今的時局來看,北狄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所以,中州王才逼不得已下了死令著林啟泰與東海聯姻。”陳杼想了想,用扇子點在掌心,一臉沉思。
“不會,”清朗的嗓音驀地從眾人的沉默中響起,陳杼眉頭一動,看向這個出言否決自己推斷的人。
新任九王的少傅卿,江岐,江隨競。
瘦削的骨架上挑著一件薄鹿絨的藍灰色長衫,袖口微微挽起一寸些許,露出骨節分明的手掌,白皙修長,手腕處繫著一根銀色的帶子,這根帶子是他什麼時候加上去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而這其中的寓意,卻讓帶子的主人不願再去回憶。
“恐怕事情不是這樣的,”年輕的少傅卿仔細思索了一番,肯定的開口,“咱們的密報訊息及時,在第一時間便傳了回來,而中州王下旨命林啟泰嫁女則是在幾天之前就已經有了耳聞,按時間推斷,事實恐非如陳先生所說一般。倒像是……”江岐頓了頓,抬眼看著眼前莊重威嚴的梁筠,毫不避讓他的眼神,“像是在林啟泰決定嫁女之後才讓董沁起了叛心。”
“難不成你是說?”趙武已經在眾人瞬間變化的臉色之中猜到了幾分,他原本只是莽撞的直漢子,也非是大腦短筋的傻子,這些年在梁筠身邊,更是大小陣仗見過無數,如今他的閱歷和能力也非昨日可比。
在江岐簡單的陳述之中,人們似乎已經猜到了林啟泰的選擇。
梁筠默然無語,走到窗外迴廊上,拍著欄杆,一步一錯的走了開去。
屋內的人交換了下眼神,陳杼再次將視線落在這個標準的南郡書生裝扮的年輕少傅卿身上,他身上如今流轉的氣息,也不是如剛剛進宦海時的那種淡漠,而是……陳杼能夠感覺得到這個青年,正在像一片大海一樣在不經意間,在無聲無息之間,將自己沉澱,擴充套件。
這短短的一年,已經足夠一個人去改變。
或許,僅僅是一個南郡的皇廷裡,變化的人就已經不能明辨數清。
拍遍欄杆的那個南郡的國主,心裡和他的下屬們一樣清楚,變化的不僅是人,更是這個本就動盪的時局。
***
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杏林外,古亭,有一女子長衣獨立,一雙漆黑如點墨的眸子在黃昏和黑夜交際的這個時間裡顯得特別幽冷。
素手攀著白玉雕漆的欄杆,指尖摩挲著那上面勾畫的花卉,筆筆精緻,栩栩如生。
忽而,女子眉頭一皺,慢慢低下眼簾,將視線移到這詭異的圖案上,眸色一沉,“青茗。”
身邊立馬有一名青衣侍女湊上來,神態恭謹,戰戰兢兢。
“你來看看,這是朵什麼花?”
青衣侍女湊上來,幾乎是趴到那欄杆上,敲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快說。”女子似乎被磨滅了耐心,粗暴的下了命令。
“像是一朵蘭花,又不大像。”青茗哆嗦了下身子,飛快的回答。
聞言,女子如花燦爛的臉頰上驀地浮起一點虛幻的笑意,塗著豆蔻朱丹的長指甲扣在玉石之上,竟劃出一道淺淺的白印。
玉白色的欄杆擺明了就是雕著一簇簇的蘭花,葉瓣尖尖,花枝圓潤。它的詭異就表現在這些本來好好的蘭花上,非要多填出幾瓣花瓣來,搞得不尖不圓,竟讓人一眼難以分辨是個什麼東西。當真似驢非馬,可笑之極。
嫌惡似的掏出帕子仔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明日將這些欄杆拆掉,雕刻的工匠砍去雙手,趕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