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按常理邏輯做事的女子竟然在三天之前,留下一句話便匆匆上路,萬里奔波而至南地,就是為了救一個人,她肯主動救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同時男子更加好奇的是她到底這般緊張到底所謂何人。

紫荷瞧出他眼中的詢問,拿出一疊信報,遞到他手上。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不安似的說道,“那個人是如今的蜃樓樓主,她們相交已近十年。”

連身邊的高大屬下都忍不住皺眉,然而男子不甚在意的隨手翻了翻手中的信報,抬手揉了揉眉心,南方的溼氣和寒氣讓他有些難以承受,紫荷變了臉色,想要扶住他,又不敢上前。“樓主,休息一下吧。”

男子猶豫再三緩緩點頭,“風隱那邊有什麼訊息,直接……咳咳……遞進來。”

抬頭望天邊,啟明星已經閃爍,狼牙月,淺淡無痕。

***

“陛下安歇了?”

“剛剛就寢,幾天不曾閤眼了啊。”

“這……有個女的,說她能治好那姑娘的病。可沒有陛下的應允,我們也不敢擅自放人啊。”

殿外有人悉悉索索的交談。本來就難眠的梁筠聽見最後那一句話,蹭的坐了起來,披起長袍,“叫她去,孤隨後就到。”

大殿裡安安靜靜的,被他這一聲高喝,竟是迴音良久,每一圈聲波的迴盪,都像是他此刻焦急的心情。

日日玄參吊命,霄蘭已經氣若游絲,若不是有完顏印碩一直以內力不斷接濟,只怕早已香魂渺渺,歸入地府了。

玄參吊命,尚不能為她續命,太醫們個個束手無策,皆不知道為何那個女子會一夕之間一病如此,脈象詭異,時斷時續,然而心脈當中的潰敗之象也是顯而易見,只是沒有一個人敢告訴梁筠就算是玄參續命,她也挨不過二十個時辰。

東暖閣的內殿之中,榻上一人恍若無命,靜悄悄的躺著,毫無生氣,她的榻邊,青衣的內官半跪在她的榻邊,手掌緊緊握著她的脈門,一旦察覺脈象不濟,便以內力輔助,只是如此……對他自身的消耗也是極其之大,青衣人的面龐上也開始顯露出蒼白的顏色,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是讓他們兩人雙雙斃命而已。

看著榻上女子慘白的容顏,安靜到死寂的氣息,完顏印碩邪魅凜然的臉上勾起安心的笑顏。若生不能求解,死後常相伴也就是了。

“啊!”是女子掩飾不住的驚呼,尖銳而悲愴。

在沒看到榻上女子之前,來人第一眼便被另一側榻上的屍身吸引了注意,也只是一聲低呼,隨即面紗罩面的女子踉蹌著奔到屍身之前,想要去觸碰的手指生生停在半空。

妖嬈的香氣和詭異的屍身!

是她重新返回南郡第一眼見到的景象。眼前一黑,女子險些昏死過去。喃喃叫了一聲:“霄霆!”隨即哽咽不能成言。

侍衛們對這個衝進來的小女子有些愕然,秦榮上前一步,未等開口,便被她塞進一個藥瓶,“去給這裡的每個人含服一粒。”

瞧他愣怔著,譏誚似的笑了下,“想死的可以不用吃。”

“你?”完顏印碩回眸看她,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寫著詫異和驚疑,握著女子脈門的手指險些掙脫,一線生機浮出,“氣脈淤滯,用內力也不能貫通,這幾天一直玄參吊命,但藥石罔效,昨日還用了針刺。”蔥白似的手指上,人中上,還留有鮮紅的針刺痕跡。

完顏印碩用最短的時間將霄蘭的情況和她說明,女子點點頭,扶了扶背上沉重的藥箱,吃力的將它放到地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榻前,看清完顏印碩的臉色,面色一沉,掏出一粒藥給他,“等到她活過來見不到你,可怎麼辦?”

完顏印碩驚喜連連,毫不猶豫的接過來吃了,大喜過望,“還有救?”

女子冷傲的掃了一眼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