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取我的手盒來。”

功夫不大,小僧便雙手捧著一個紅色木質的盒子走了上來,恭敬的遞給悔塵,然後悄悄退下。

盒子開啟,只覺清香撲鼻,是白檀的香味,應該是長期經過白檀木香的燻蒸才會有的味道。此刻由悔塵恭敬的託著,更加重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喬言接過盒子,看清裡面的東西,唇角勾起好看的笑紋,抬眼看著這個面目俊雅的和尚,“多謝大師的美意,只是,喬言已不會在對任何事而產生敬畏,此等神物,就是放到我的手裡,也不過是暴殄天物罷了,暴殄天物,可是連聖人都要哀慼的啊。大師也不想看我犯下這種大不敬的罪過吧。”

“人之所以迷惑,皆是由本心而生,有心而生,迷住雙眼。也就矇昧了心眼,看不真,看不清,又怎麼能做出本心想做的事?清五性,泯六根,才是上上之道。”

淺笑輕揚,眉目婉約中帶著一點溫暖,她抬起頭,望向廟宇外的天空,那裡剛剛清晨,破曉。

“你知道清晨之月麼?”

“清晨之月?”

“不錯,”她望著那輪清淡的圓月,它此刻正在九天外高高懸掛,夜晚的那種嫵媚明亮已經完全退去,此刻,她正將她最後的一點餘暉拋灑,殘留一地。

清淺的月光和清晨朦朧的日光一起照射在大地上,結合成白日與黑夜凝結一體的美麗。

在這樣的光線裡,悔塵聽見身邊的女子用她獨有的柔啞的聲音,輕聲說著,“人們都以為明月只在夜晚時分才會出現,其實不然,白日裡,也是可以有明月之空的。”

“就好像我們的心,即使是在矇昧的黑暗中,也有本事找出自己的價值,看清想要的目標,並且身體力行的走下去,在黑暗中摸索麼?不是,因為,你看,即便是在黑暗中,不是也有浩如玉盤的月亮為我們指引麼?大師送我這麼珍貴的禮物,無非是怕喬言迷失了本心吧?”

“如果大師真的是擔心這點的話,那麼,請儘管放寬心就好。喬言一直有著屬於自己的一輪明月。”

她說完,將那個寶匣推給了他。

悔塵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這是他們第二次相見,卻是第一次獨處,第一次說了許多話,第一次和她有了解的機會,本以為憑他洞徹世事的眼光,可以將這個女子的來龍去脈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這次卻輸了,在短短的接觸中,他不僅沒能看清她的心,反而,被她說得話,迷住了自己的心。

她說,黑夜裡也有明月指引,白日裡還有淺淡的月亮為伴。她的用意顯然是在告訴他,不管是在黑夜還是在白晝,她都不是一個迷茫無措的人,她更不會孤單寂寞,以為她有那輪明月,相依相伴。

還能說什麼?機鋒禪變說不過她,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望著喬言帶著灑脫放下以及決絕的背影,悔塵雙手合十,口唸佛號,完全退得乾淨的那顆凡心有了一絲鬆動,他開始擔憂起另一人。

她口裡說得那輪明月,會是他麼?

王爺,她果然是你的劫。

因為昨晚眾人皆在各殿宇守職,所以今天梁盟特地准許昨夜守職的官員休整一日。

從廟宇回來的喬言根本沒有絲毫睡意,默默看完桌上山曉留下的書信,信寫的很簡單,無非是說自己已經回了蜃樓,準備下一個計劃,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沒來的及和她打招呼,只好留書一封。

不知怎的,喬言今天很想喝酒,而且還是那種想喝很多酒的衝動。

“一直讓你跟在我的身邊,辛苦你了,小印子。”青樹幹下,喬言一腿曲起,一腿盤坐,端著一個碟子形狀的酒盞,遞給對面的人。

這番話她說的無比真心,聽在小印子的耳朵裡也很是受用,接過這盞酒,毫不猶豫地就要飲下,卻聽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