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幅山水,屏風上描繪的是大片成蔭的翠綠芭蕉,大如傘蓋,芭蕉葉下是幾隻啄食的麻雀,給這屋子平白添了幾分生動活潑。

可惜這房間的主人是個懶惰的不能再懶的人,下人們每次進來送茶倒水的時候幾乎都是看到這位姑娘或躺,或臥,最精神的時候也不過是拿著一卷書,側靠在雲錦蒲團上,美滋滋的讀上一天。

於是,霄蘭姑娘被人震驚的,除了她絕世傾城的容貌,就是這無人可及的疏懶。

這會兒這個懶美人正撲在桌上,擺弄著三個剛剛買回來的花鼓。

“我還以為您是要買回來給小公子的,沒想到,您自己一個人玩兒的還挺高興。”小南瓜一邊收拾著華衣美服,一邊準備一會兒她要用到的首飾裝佩。

聽見她提起小公子三個字,霄蘭清麗的臉龐上原有的一點笑意也漸漸消失,過了會兒,隨手丟擲最小的一個花鼓,發出撲稜稜的響聲,“就把這個給他。”

兩邊的小圓錘耷拉在鼓面兩邊,剛才還在美人手中頗受喜愛的小鼓,這會兒就被拋到一邊,似乎它自己也知道主人對它的嫌棄,那鼓面上的花似乎都不再那麼美麗。

小南瓜嘟囔著什麼把它撿起來,仔細用絹帕擦乾淨,揣進袖袋裡,往後堂走,一直到一個小搖籃的近前,搖籃里正有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睡得香甜,口水亮晶晶的從小嘴邊淌到枕頭上,兩隻小手乍呼呼的抓著枕頭上蓋著的絲巾,好像是抓著什麼好東西一樣,攥得死死的。

小南瓜嘆了口氣,將小鼓輕輕放到他的手邊,又把被子給他拉到下巴底下,輕輕在他的小肚子上拍了幾下,“小少爺,你快些長大吧,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姑娘一高興也許就把你丟給別人了。有這麼個孃親,你不快些長大又該怎麼辦啊。”

她說得很認真,又仔細的盯著那小孩好半天,好像她眨眨眼的功夫,這孩子就真的長起來變作個英俊少年一樣。

“小南瓜。”

她家姑娘又在叫她,也不顧這孩子還在夢鄉,就大喊起來,驚得她一個猛子跳起來,趕緊往外跑,生怕她再喊一嗓子把這孩子吵醒。

出去才看見霄蘭正擰著眉比對著身上的衣服,“又不是元宵節,你盡拿那麼喜慶顏色的衣服來做什麼?”

“姑娘哎,”小南瓜恨鐵不成鋼的哀號一聲,拿手拍著腦門,“今天是專門給姑娘開的琴會,不穿喜興些,還能穿身白衣出去?”

她這個姑娘啊,真是沒大腦,明明是叫對門的胭脂羨慕的要死的琴會,她怎麼就不當一回事兒呢?

霄蘭嫌棄似的丟開手裡那幾件紅紅粉粉的裙子,“你說對了,就是要穿身白的,去,把上次從西湖帶回來的那件羅裙拿出來。”

“哎,是姑娘。”小南瓜無可奈何的從箱子裡拿出一套純白色的衣衫,放到床上,又轉而興致勃勃的奔到梳妝匣跟前,大大小小捧來四五個匣子,直到匣子摞起來都漫過了她的腦袋才肯罷休。

“衣服就算了,這回首飾裝佩可得聽我的。”說完,直接掏出一把一把的珠翠金簪恨不得全部插到她的腦袋上。

最終忙活了半天,霄蘭才撿了兩根玉色的簪子別在頭上,又拿了一塊明玉鑲銀的環形同心結絲絛吊墜系在腰帶上,說什麼也不肯再多帶一件東西。

小南瓜說了好久,才說服她又往手上套了兩個擰絲羅圈紋路的銀鐲子,霄蘭想了想,把鐲子褪下來都套進左手腕。全部收拾妥當,小南瓜這才不情不願的收拾剩下的衣服,又催促人趕緊給霄蘭上妝。

約莫在這些公子哥們都等得望穿秋水的光景,霄蘭的身姿才姍姍來遲的出現在他們的近前。

因為這裡是幽蘭閣,不同與前面的庭院,能進得這裡來的公子大多是和霄蘭相熟的貴公子,或是什麼王侯的子嗣,素質比較高,也深怕在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