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仙子,因為思戀凡塵而被貶謫至斯。

聽她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藍燼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嘴角也不自覺的染上了笑意,“步長老也在唸叨說要添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樓主大人您說的那個好孩子是不是這一位?”

藍燼推開窗子,夕陽西沉的天際裡,驀地多出一道身影,不同於完顏印碩的頎長瀟灑,帶著一種初出茅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聽見藍燼的聲音,剛開啟窗子,這道人影就閃了進來。

帶著不少的詫異和猜疑,但依舊按照樓裡的規矩,給這個麗人行了一禮,“青峰拜見樓主。”

“青峰?”女子唸了一遍他的名字,勾起一個虛幻的笑容,點了點頭示意他起來。

少年一身普通服裝,帶著這個年紀的人特有的爽朗和乾脆利落,女子注視著他的眼睛,笑了下,“你覺得很震驚,是嗎?”

猛的被說中心事,少年青峰幾乎不能移開自己的眼睛,這張平和端莊的容顏之下,就是傳說中的江湖上最神秘組織蜃樓的主人。

“也難怪你要驚訝,畢竟像我這樣一個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弱質女子,大概更適合坐在家中相夫教子,針織女紅吧?”女子輕輕的嘆了口氣,“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蜃樓的規矩,就是不可以貌取人。”

“步歿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要你穿成這副樣子,選擇白天出行麼?”女子說完正經事,隨手抖了抖鑲著暗色花紋的螺紋繡袍,身段婀娜,美不勝收。

少年青峰的神色奇怪的紅了下,懦濡著說:“師傅說,要我扮作恩客……”

這裡是升京最大的青樓,即便是在白日的黃昏,也常常有客上門。

女子眉頭一動,“步歿收了你做弟子?”她展顏一笑,讚許的看了看他,“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呢。至於讓你扮作恩客,不過是被人發現之後的一個說辭罷了,步歿這是要讓你活在日頭底下,走在人前啊。”

藍燼眼中敬佩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又加重了幾分。人說這個女子,觀人甚微,於細小處可辨生死,真是粉好不差。

青峰有點不大明白,迷茫的眼睛落在她散開的那本書卷上。腦子裡思索著她方才說的話。

見他不解,女子溫言解釋,是那樣的不厭其煩,“殺手是沒有臉孔的,註定要活在暗夜之下,而你,年紀尚青,若要因為這一重身份便不能正常生活的話,做師傅的可是太失敗了。殺手的最高境界不是隱藏而是大膽的暴露,將自己視作一滴水,這個朗朗白日的乾坤就是一片海,你到了這裡,便是水滴入海,回了自己的老家。所謂暴露,便是最大的隱。”

仔細將這些話送進心裡,牢牢記住,青峰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一個問題脫口而出,“那麼你生活在這裡,也是正常人的生活麼?”

藍燼在旁臉色變了幾分,有些擔心這個語出驚人的少年,會不會遭到麗人的責罰。

被問到的麗人臉色一僵,手指習慣性的念著一縷頭髮在指尖纏繞,似乎是在思考,似乎又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喃喃,“正常人的生活。”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但少年青峰和藍燼都覺得像是過了一生那麼長,女子才從自己的沉思中醒來,歉然一笑,對著語出不遜的少年,“我想要過的生活不能取決於自己,要等,選擇這裡,是因為這裡相對來說,比較讓我開心。”

青峰不大明白,但他看到女子臉上鬆快的笑顏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也跟著笑了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那要等多久呢?”

“等多久麼?”女子的眼神又有些迷茫,苦笑溢位唇邊,看得讓人揪心,“也許是等一天,等一年,等十年,也或許是等一輩子,再或許,一輩子都等不到呢。”

見她惆悵,青峰心頭一跳,索性脫口而出,“那就住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