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了,我看你也是活該。”

“誰還沒有個落難的時候呢……”賀難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丟擲了自己為馬面準備好的誘餌,只等他是否上鉤:“別說你我了……就連當了蕭山大寨主的牛頭也是一樣。”

聽到自己曾經如親兄弟一般的彭牛生的名號從賀難嘴裡說出來,哪怕二人已經割袍斷義,馬面不由得還是緊張了起來——或許他主動找賀難東拉西扯的目的,就是藉著對方之口打聽打聽蕭山現在的情況。

蕭山的事情,賀難非但沒有必要向馬面隱瞞,甚至還根據馬面的表情變化適當地添油加醋,而聽到最後的馬面果不其然還是嘆息了一聲:“老牛……這又是何苦呢?”

若說被賀難放走的當時,馬寶財對彭牛生除了愧疚之外還有些許的怨念和嫉妒,但這兩年的寄人籬下也讓他真切地回味到了何為兄弟情義——二人打小便拜入同一師門之中以兄弟相稱,都為彼此出生入死過不少回,哪怕興風作浪也從未分開,這來之不易的二三十年交情卻是因自己貪生怕死的一念就這麼斷了,馬寶財悔之晚矣。

這天下恐怕再沒有像老牛對自己這般仗義的人了——而今的馬寶財體會更深,所以在聽到彭牛生斷去一臂之後才會萬分悲嘆。

“你說的……都是真的?”馬面看了賀難一眼,努力地在對方身上尋找著欺騙的痕跡,但實話是沒有痕跡的。

“你若是不信,自己去外面打聽好了。”賀難又道:“而因為身體原因,他如今已經卸任蕭山的大寨主,但仍然負責管理山上的錢糧倉儲——對他來說應該是個挺好的結果了。”

凝重的氛圍之下,就連馬寶財也將自己那輕浮的表現收斂起來,恐怕這是他生平頭一回這麼嚴肅平靜地去向人請教一個問題:“雖然我曾經背叛了你們,老牛也不再認我這個兄弟,但要說對他的瞭解,我仍自認第一——只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就這麼忠誠於你?”

“他不是忠誠於我……只是他看到了周遭一切的改變並且有所領悟,最終選擇努力地去彌補自己的過失,努力地去做一個‘好人’。”賀難又道:“我也談不上什麼善良或者偉大,只是因為我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所以給了他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而已。”

“當然,要說字面意義上的忠誠也沒什麼問題,他也的確做了我希望他做的事。”

馬寶財還是沒有理解賀難的話,他覺得賀難有些答非所問,但再讓賀難去回答的話恐怕也沒有什麼話說了,尋思了半天才又道:“姓賀的……你想活著離開這兒麼?“

“你說呢?“賀難笑了一下,表示明白對方的意思。

“我現在就去打聽這事兒是不是和你說的一樣,只要有一分一毫的謊話,你就等著死在這牢裡吧!“馬寶財面色發狠,賭咒似的說道:”但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至少我會把我欠老牛的東西能還在你身上,從此之後咱們恩怨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