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一石,其餘人共欠我兩鬥”更是被與他同門的山河府學生捧為“厚顏無恥非人哉”之經典。此二人說得上是雲泥之別,也難怪賀難如此討厭五皇子了。當然,賀難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惹人厭的角色,反倒是覺得其他人對他的嫌棄都是出於所謂“凡人”的嫉妒。

和五皇子平齊的那人正是驃騎將軍長子,京師左馮翊江文炳,江文炳今年二十有三,身長八尺有餘,氣力過人。江家這位大公子從孩提時代便跟隨驃騎將軍親歷沙場,少年時更是久經戰陣,性格極其狂傲,放眼天下無幾人能入其法眼。

齊單與江文炳素來交好,這一文一武,一張一弛,常被人稱作“帝國雙璧”。更有甚者稱若是齊單做了皇帝,大將軍便是為江文炳獨設的官爵。只是齊單身為五皇子並非太子,這話卻不敢放到明面上說。

此刻賀難聽到齊單喚他,雖然心中不喜,但也不能不應。只得拱手作揖,口中含含糊糊地說道:“臣賀難參見五皇子殿下,左馮翊大人。”

江文炳臉上陰晴不定,先聲奪人道:“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那便放人吧。”便向押著江辰的兩名侍衛揮手,示意他們將江辰身上縛著的繩索解開。

兩名侍衛聽江文炳這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行事,畢竟賀難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可若是忤逆了這位暴脾氣的左馮翊,恐怕人頭都要落地。兩人四隻手都舉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賀難卻伸來一隻手按住了一名侍衛的行動。他抬頭望著階上負手而立的江文炳,笑吟吟地說道:“左馮翊大人……這不好吧,畢竟江辰現在是我山河府要犯……”

階上那頭猛虎此時將目光移到賀難身上,一字一頓道:“我說放人便放人,你沒聽到麼?“

“若是在下偏不放呢?“賀難受著江文炳的目光心慌不已,生怕這頭盛氣凌人的猛虎突然衝下來把自己撕了,整個後背已經冷汗涔涔溼成一片,但還是硬撐著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都御史李獒春大人叮囑我務必將此案查的水落石出,此時放人不利於查案……”

猛虎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了賀難的臉上,他直起腰來,身上的肌肉要掙開衣衫的束縛一般,“少拿李御史來壓我……我只再問你一次,放與不放。前者算我江家賞你個面子,不與你計較此事。若是後者……我想李御史也不會為了你這麼一號人與我江文炳動怒……你可想好了。”江文炳這番話儼然是最後通牒一般,在場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如果賀難說出不放人來,他的腦瓜子會瞬間和水果攤上的西瓜一樣爆開。

但是……賀難心中所想和他們有所不同——莫說今日之事本就是自己秉公處理,放與不放並非自己一念之間,而是依憑國家法度。就是你江文炳那一番話——什麼叫“賞我個面子,不與我計較此事?”難道我賀難奉命查案便是得罪你不成?若江辰依法處斬,你就要怪罪於我頭上咯?犯案的是你江家門人,殺人的是驃騎將軍的子侄,我又何罪之有?

階下的這位大爺腦子裡如激雷閃電一般湧現無數對江文炳的明嘲暗諷,但是腿確實有些軟,畢竟說出來遭殃的是自己的腦殼。大爺躊躇半天,嘆了一口氣憋出來一句:“在下奉命查案,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寬恕。江辰案雖然並非大案要案,但是我山河府之人向來腳踏黃土,頭頂青天,每罪必處,每案必彰,實在難以從左馮翊之命。”

話音剛落,便有掌風呼嘯而至。賀難眼前只剩下江文炳那隻虎爪直奔他面門而來,他剛想雙膝一屈連滾帶爬地躲開,卻見一支裹著白衣的手臂將江文炳的拳頭穩穩攔下,正是五皇子殿下。

“你……”江文炳偏頭看向齊單,不知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齊單笑吟吟地放下了江文炳的手臂,說道:“兄長切莫動怒,賀難所說並非空穴來風,山河府明鏡高懸,定會給江辰賢弟還個公道。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