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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玉芬慌忙“撲通”一聲也跪下了。
悲聲一片。
楚天舒走到了院子中間,咬著嘴唇,任淚水在臉上流淌。
按照青原當地的風俗,人死之後的第三天,應該是出殯的日子。
天剛矇矇亮,簡易宿舍內外就聚滿了儀表廠的職工,院子的一角擺了幾十個花圈,大胡、老萬,鄭屠夫等人幫著把花圈往兩輛卡車上裝,由於譚玉芬堅決不肯按慣例收大家的禮金,所以,大家一大早就來到簡易宿舍,自發前來要送張偉最後一程,把小院和外面的路都堵得水洩不通。
從公交公司請來的一輛大客車擠上了上百人,沒有擠上去的下崗職工又去聯絡了另外一輛大客車,可還沒等開到簡易宿舍的院門口,就被在院子外等候的人給擠滿了。
譚玉芬含著淚在人群中穿梭,向大家致謝。
那些沒有擠上大客車的下崗職工們爬上了裝花圈的大卡車。
車輛開出小院的時候,沿途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鞭炮聲,沒有擠上車輛的下崗職工們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為張偉送行。
聚集的人群和炸響的鞭炮驚動了轄區派出所的民警,不過,他們從網上得知了張偉的事蹟,所以,沒有干涉下崗職工們違反城區禁鞭令的行為,只是默默地幫著維持現場的秩序。
楚天舒開車陪著譚玉芬去她孃家接張盈盈。
自從爺爺住院治療之後,五歲的張盈盈一直住在姥姥家,只是在手術之後見過張偉幾次,她見楚天舒和譚玉芬這麼早來接自己,還以為是像往常一樣出去遊玩,活蹦亂跳地上了車。
譚玉芬掏出一條白巾給張盈盈紮上。
張盈盈是個聰明乖巧的孩子,她看看見了車座上放著的張偉的遺像,便感覺到了不對勁,問道:“媽媽,我們要去哪裡?爸爸怎麼沒來?”
譚玉芬說:“盈盈,爸爸要出遠門了,我們去送送他。”
張盈盈仰著小臉蛋問:“爸爸要去哪裡?”
譚玉芬忍著悲痛,說:“爸爸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等你長大了,懂事了,媽媽再告訴你。”
張盈盈急了,她問:“媽媽,是不是我不聽話,惹爸爸生氣了,他才要出遠門的?”
譚玉芬搖著頭,悲傷得說不出話來了。
張盈盈急了,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哭著說:“媽媽,別讓爸爸走好不好?我以後一定聽爸爸的話,好好練鋼琴,學舞蹈,再也不調皮了。”
譚玉芬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
張盈盈被嚇壞了,她也哭成了一個小淚人,搖著譚玉芬的胳膊,哀求道:“媽媽,你跟爸爸說,這些天我學會了好多英語單詞,幼兒園老師給我發了三朵小紅花……媽媽,我現在就要爸爸,我不讓爸爸走。”
譚玉芬一把將張盈盈摟在了懷裡,淚如雨下。
開著車的楚天舒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中午時分,初冬的太陽懶洋洋地掛在了天空。
從公墓返回的時候,為了避免再刺激到張盈盈,譚玉芬把她交給了姥姥姥爺,自己抱著張偉的骨灰盒上了楚天舒的車。
回到家裡,譚玉芬將張偉的遺像和骨灰盒安置好。
楚天舒說:“嫂子,別做飯了,我們在外面隨便吃點吧。”
譚玉芬說:“不了,小楚,我昨天做幾個菜,還熬了一鍋湯,一會兒吃完了,去醫院看看盈盈爺爺。”
楚天舒沒有再堅持,留下來陪著譚玉芬簡單吃了一點,把菜和湯打好包,準備帶到醫院去。
譚玉芬刻意梳妝打扮了一番,還稍稍化了點淡妝,儘量掩飾住因為身心俱疲留在臉上的痕跡,連著三天沒有露面,雖然有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