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單論搏擊格鬥,楚天舒要遜於孔二狗,不過在狹小的空間裡,也是無從發揮什麼套路招式,全靠你一拳我一掌相互擊打。但畢竟孔二狗燒傷剛愈,在靈敏和耐力上肯定比不上年輕了將近十歲的楚天舒,要是打一場你來我往的消耗戰,必輸無疑。

為了速戰速決,孔二狗再次使出了他的連環絕命腿。

第一腳,楚天舒動作靈活地略一低頭,輕鬆避過。

第二腳,楚天舒早有防備,用手臂護在胸前,硬接了一腳。

但是,孔二狗的第三腳,楚天舒還以為又會衝咽喉而來,上身已經後仰準備躲避。

沒曾想,孔二狗這次變招了,這一腳沒有攻擊楚天舒的咽喉,而是順著楚天舒的手臂直接下蹬,此時楚天舒的胸口已經門戶大開,躲避不及,眼見著孔二狗的腳以泰山壓頂之勢踏了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這一次救場的不是冷雪,而是襁褓中的孩子。

在打鬥躲閃中,襁褓早已散開,吃飽喝足的孩子尿意十足,就在孔二狗即將偷襲得手之際,一泡熱騰騰的尿噴薄而出,射在了孔二狗的臉上,嘴裡、眼睛裡、鼻孔裡全都遭受了騷腥的洗禮。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令孔二狗猝不及防,他主要的力量集中在蹬踏楚天舒的腳上,突然臉上遭受了尿液的襲擊,一下子便去了重心,往下蹬踏的力量瞬間減弱,他只得收回腳,閉上眼睛,本能地出掌朝尿液的源泉之處抓去。

剛出道的小雞,要是落入了這老鷹手的魔爪,豈不要雞飛蛋打?

楚天舒不敢怠慢,忍著手臂的疼痛,右臂短距離屈曲突出堅硬的肘尖硬生生頂中了孔二狗的腰眼。

這一次,楚天舒拼盡了全力,孔二狗終於完全失去了平衡,站立不穩,整個人後仰跌出幾米開外,撞在牆壁之上,又反彈出去,從二十米的高空墜落下去,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塵土飛揚,一切歸於寧靜。

突然,孩子清脆的哭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激起的塵土散去,只見孔二狗的腦袋砸在了水泥碎塊上,冒出了鮮血,鋼筋和地腳螺栓穿透了他的身體。

夕陽從牆洞裡照射進來,孔二狗眼睛圓睜,他看到了他一生中難得一見的藍天白雲,然後張大嘴巴,急促地抽搐了幾下,呼吸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一口空氣。

秦立峰跪在天車的通道上,撕扯著頭髮,嚎啕大哭。

冷雪沒說話,伸出一隻手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楚天舒,久久不肯撒手。

楚天舒他撫摸著冷雪的手,自言自語地說:“回家,回家,咱們回家。”

冷雪早已是泣不成聲。

楚天舒從她的懷裡把孩子接了過來,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一口他紅撲撲的小臉蛋,嘴巴里頓時充滿了鹹溼的味道。

當天晚上,楚天舒帶著冷雪、譚玉芬和孩子登上了南下的列車。

第二天中午,經北京中轉至臨江的動車抵達了臨江新站。

吳夢蝶親自到車站迎接,把他們一起接回了“世外桃源”。

冷雪原先住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大床邊擺上了一張小嬰兒床,各種衣物、母嬰用品、玩具娃娃等一應俱全,屋子裡雖然顯得稍稍擁擠了一點,但比起在玉蔥山住的簡易平房要溫暖和溫馨得多。

凌銳和張盈盈見家裡多了一個小夥伴,興奮得如一對小麻雀兒,總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地摸一把,親一下,只要小傢伙醒了,就爭著搶著要抱一抱,忙得不亦樂乎。

嶽歡顏的父親看著眼饞,坐在院子裡和老張頭聊天,幾次都忍不住唉聲嘆氣,唸叨著,這要是我的小外孫該多好啊,我快八十的人了,見不到歡顏給我生個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