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還在自欺欺人吧。”

“你可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與野哥哥產生隔閡,也就不會躲出宮去遇見裴恭措。而那日壽宴,如果不是跟野哥哥賭氣,我也不會上去獻舞引起裴恭措的注意。不與他相遇,不被他注意,就自然不會發生賜婚一事。所以,我悲催的人生說到底也算是拜你所賜。”

原本帶著淡淡悵然的藍惜蕊此刻卻嫵媚地笑了起來:“你不覺得上天還是很公平的嗎?我做了錯事,上天便讓我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心。姬雲野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上天便懲罰他得不到他心愛的女人。至於你,嫁給裴恭措也未必真的悲催,興許這才是最正確的安排。”

花緬被她的話一噎,頓時氣得胸口疼痛。她怎麼會以為她徹底放下了,她的心中分明還有不甘和怨恨,她放下的只是對他的執念而已。

“見過如夫人。”

聽到下人的見禮聲,花緬和藍惜蕊齊齊向院外望去。見來人竟是秋棠,二人不禁面面相覷。

遠遠地看到二人悠然自得地剝著葡萄,秋棠不禁一愣。她原是來向藍惜蕊炫耀自己得了姬雲野的寵幸,壓壓這個正妃的氣焰,不意花緬竟也在此。

她斂了心神,踱步至二人身前,嬌聲道:“喲,今日可真湊巧,寧婉公主也在呢,我還以為這明熙宮,殿下不來便無人問津呢,沒想到藍妹妹倒是招寧婉公主待見。”

花緬挑了挑眉,語聲微揚:“哦?無人問津?那你來做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和藍妹妹都是共侍一夫,怎能不來拜見呢。”她故意將“共侍一夫”幾個字咬得很重,然後滿意地看到花緬原本淡漠的神情有了崩裂的痕跡。

“拜見?那你的見禮呢?”

“瞧我,見到二位妹妹一時高興忘了說了,妾身昨晚才侍候過殿下,今日腰痠背痛的,出來活動活動筋骨還行,這彎腰下腿的還真是有些困難,不便之處還請妹妹海涵。”

花緬在宮中混了十四年,見慣了宮妃各種爭寵,能在情敵面前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和噁心的,秋棠還是第一人。像她這種一無背景二無寵愛還敢如此招搖放肆的,下場一般只有一個,那便是成為炮灰。花緬不由開始同情起她來。

“既然見過了,那如夫人請回吧,免得你出了什麼岔子,殿下怪罪到本宮頭上來,那本宮可擔當不起。”藍惜蕊低頭剝著葡萄,連正眼也沒給她一個。

“這倒也是,只怕這會我已懷上了殿下的孩子,是該回去歇著了。二位慢聊,妾身便不打擾了。”

望著秋棠揚長而去的身影,花緬不由瞠目結舌。她覺得自己方才的判斷有失偏頗,用“蠢”來形容她似乎不太合適,她應該已經上升到了精神錯亂的地步。女人一入後宮還真是可怕!若裴恭措的後宮也是如此,自己還是躲得遠遠的,不去招惹那些女人為好。

想到秋棠最後那句炫耀的話語,花緬心中一窒,昨晚野哥哥走得急,怕是忘了讓她服下蕪子湯。秋棠,你今日既然提醒了我,那我便把湯藥奉上。

花緬掏出絹帕擦了擦滿手的葡萄汁,起身道:“多謝款待,緬兒告辭。”

藍惜蕊亦站起身來緩步走近花緬,在她耳邊悄聲道:“你稍等片刻,我有東西送給你。”說著,也不待花緬應下便轉身進了內室。

花緬心下疑惑,你我向來仇視,如今雖有些冰釋,可也沒到化敵為友的地步,無功不受祿,我要你的東西作甚?

正想著,藍惜蕊已經翩然返回,花緬望著她手中巴掌大的檀木盒子,思忖著該如何拒絕,不意她上前附耳道:“盒中是千金難求的好藥,未孕的可以避孕,已孕的可以墮胎。這個我也用不著了,興許對你還能有些用處。”

花緬不免心驚,這個藍惜蕊,果然是存著害人的心思嫁給野哥哥的。若非新婚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