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

她仔細地吹氣,生怕粥燙了月影的嘴。

月影一動也不動,任由小竹將湯匙塞進她嘴裡,跟之前的每一餐一樣,絲毫沒有進食慾望的月影,任由食物由嘴角溢位。

見狀,小竹慌忙放下碗,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月影被粥弄髒了的衣襟,一邊亂七八糟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公主,有沒有燙著你?”

月影眼神依舊呆滯、毫無反應,好像剛剛發生的事都是別人的事似的,小竹再也忍不住傷心地抱著她哭了起來:“公主,你別這樣,看你這樣小竹也好難過呀……”

嚎啕大哭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板著臉,越嶽大跨步地走到她面前,輕而易舉地將小竹拎開。

“夠了,公主,您沒有資格再任性了,現在月國可以做主的人只剩下您呀!”他屈膝跪在月影面前,目光炯炯地直視著她。“請您看看四周,這兒都是需要您保護的子民,月茵公主的病癒來愈重,我們不能一直躲在這兒,總得商量個對策才行呀!”

他直接將他們得面對的問題挑明,意圖振作月影的精神。

亡國之痛對僥倖存活下來的月國人民來說,都是無法磨滅的傷口,但誰也沒有權利耽溺其中。更何況,老百姓們都等著月影指示,三天的時間,夠了。

鏗鏘有力的話,讓月影的眼神動了一下。她茫然地回視他,小臉蒼白得嚇人。

見狀,被拎到一旁的小竹出聲:“越將軍,再給公主一點時間,她……”

“沒有時間了。”他堅決地道。“這兒不是最好的藏身之處,夜裡風寒,許多孩子都病了,食物也愈來愈難找了,我們留在這兒是等死呀!”

這個字眼大大地震動了月影,她一驚,緩緩地眨了眨眼。

“不,死……不!”

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聽到她開口,即使聲音粗嗄,小竹還是高興得哭了起來。

“對,我們活下來不是為了等死。”見她回神,越嶽繼續說道:“公主,大家都等著對您宣誓效忠呢!”

“我……不行……”這麼大的擔子一下子掉到她頭上,甫回神的月影忍不住瑟縮。

她甚至不敢移動視線,就怕看見悽苦申吟的老百姓。

“可以的,公主。”

“我……”

“別擔心,昨天屬下潛回宮裡探查,救出不少被拘禁的大臣,過兩天,僥倖逃出的人會陸陸續續到這兒和我們會合。現下,迫切需要解決的是住的問題。”越嶽沉聲繼續說道:“這兒太潮溼,好多人都病了,又沒有足夠的禦寒衣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月茵公主也捱不住的。”

“月茵?”聽到妹妹的名字,月影霍地僵直身體,抓著他問:“她怎麼了?”

真該死,她只顧著逃避現實,都忘了妹妹了。

“月茵公主病了兩天了,高燒不斷,屬下擔心……”

“她在哪裡?”

打斷她的話,月影著急地起身,無奈因為太久未進食,讓她渾身虛軟,還沒站穩,就又頭暈目眩地跌坐在地,眼前一片黑。

“公主,小心——”小竹飛快地衝過來,扶著她喊道。

撐著頭,月影急促地喘息。

“帶我去看月茵……”

“月茵、月茵……”

蹲跪在昏睡的人兒身旁,月影忍不住哽咽地一邊撫著她,一邊輕聲叫道。

天哪,她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但是看到月茵,她才知道什麼叫憔悴。

才幾天時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大夫呢?為什麼不請大夫來看她?”心急讓她忘了眼前的狀況,她指著原本在一旁照顧的老婦,不顧一切地叫嚷起來:“不要她,找大夫來!”

月茵是她的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