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又為什麼說養父趁火打劫。

但劉小花也知道,陳氏有心隱瞞,就算是問了,陳氏肯定也不會告訴她實情。所以並沒有開口。

“你以為阿孃不叫你去族學,叫你阿弟去,是不心疼你嗎?”陳氏嘆道“如果供得起兩個人,阿孃是巴不得你去的。可如今,實在是供一個都勉強。你跟他不同,你畢竟是女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孤身到老吧?到時候總要出嫁的。你出嫁能碰到個巴心巴肝對你好的男人當然好。可要是男人不知心,就得靠孃家了。若是沒有得力的孃家,夫家裡任是個人都可以拿捏住你。就算是你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許多事、許多話,你自已也是不能做不能說的,做了說了就是錯,被規矩吃得死死的,也被夫家的人吃得死死的。到時候,一身體事給人當苦力是應該的,不出全力要背罵名,可出了全力做低伏小,卻還落不到一聲好,也是常有的。但要是有了厲害的弟弟,就不同了。你夫家要借你孃家的力,你心裡甘願時就給,不甘願,就只管住你弟弟身上推。他們心裡明白也拿你無可奈何,自然也就得敬著你討好你了。你明不明白?”

劉小花看著陳氏,全不曉得,一個村婦竟然會講出這樣曲折的道理來哄女兒。不管對不對,都挺別出心裁的。於是劉小花也不由得頭一次認真地打量起陳氏來。

她發現陳氏的面目雖然因為日子艱苦已經蒼老了,可細細觀察之下,還是能看出幾分與村子裡其它的婦人細微的不同神韻。她長得很精細,單就眼神而已,就要更清透些。

“問你明白了沒有?”陳氏又問。

劉小花點點頭“明白。”

陳氏站起來幫劉小花拍掉身上的雪,低聲說:“他不是你親兄長,可他是在我的養育下才長大成人,何況他還是……”停頓一下並不繼續說,而是道:“總之,他將來是有大出息的。而他性情剛毅又是個重情之人,以後只有比親兄長還要待你好的。其實早先阿孃也有過讓你跟他成親的心。可是,再好的人、再重的情誼,只要成了親,朝夕相對,日久必變,到時候誰又會幫你說話呢?還不如做兄長來得牢靠。阿孃這是全心全意為你著想。你明不明白?”

劉小花心裡亂糟糟的,點點頭“明白。”

“阿二知道你想去族學。所以一定要去想辦法,好讓你也進學。現在到處求人呢,一會兒他回來了,你便對他說你又不想去族學了。他並非沒有心肝的人,自然明白你是為他著想,會記得你的好。這人與人之間的情誼,便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慢慢積累起來的。你以後也要記得,便是再親的人,也不可肆意揮霍人家的好處。再不要像以前一樣對他惡形惡狀的。就是他脾氣好才肯容讓你,不然,你以為有一天阿孃不在了,誰還理你呢?”

“阿孃怎麼會不在呢?”劉小花立刻安慰道。

“你阿爹還不是一轉眼就沒了嗎?”陳氏悵然說:“這世間的事,哪裡說得好。你以為自已一世是那樣,結果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卻突然又峰迴路轉。”

劉小花覺得,她話裡所指可能並不完全是眼前發生的事。可能也跟她自已和劉二以前的事有關,心中也有幾分唏噓。

可是哪怕陳氏說得再好、再有她的道理,劉小花的心情卻是一點也好不起來。她覺得自已胸中像是墜了個稱坨似的,沉�